危薰儿看着窗外晃动的黑影,紧张地双手直捋自己的秀发,开口道:“求求你了,忘记这件事吧(指河豚事件)!枫哥对我很好,他也不可能会伤害我的!其实是我对不起你,可事已至,让我们放眼于未来,重新开始各自的生活吧!”
池逸虞听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危薰儿的身影,问道:“你……你说什么?”
危薰儿反问道:“枫哥没跟你说危星酒楼的事吗?”
池逸虞冷漠地回道:“哼,你是说让我成为危星酒楼的主厨?”
危薰儿赶忙思索道:他知道,那逸虞师兄还这样,是哪里不让他满意吗?该不会是误以为这是在施舍给他吧!不行,我要好好解释清楚,不能让他误会枫哥的一番好意。
危薰儿遂解释起来:“这些天来,我亲眼目睹因为这件事(指河豚事件),使得你备受煎熬。我很心疼,也很想去替你承受。我试着对你好,以为可以弥补,到头来发现只会让你更加难受。枫哥说得对,只有让你重新回到危星酒楼,重拾厨师的尊严,你才会真正振作起来。我和枫哥说好了,完婚之后会找借口离开百海城,并全力助你追寻梦想。你千万不要有太多心里负担,你的实力完全配得上。”
池逸虞听后立马反应过来:原来秦槐枫会如此大方,全是因为薰儿师妹答应以身相许,他所许诺的一切,都是因为这样才得以换来的吗?薰儿啊,你被蒙骗的好惨,还要为了我处处为他说话!
池逸虞在自我感动中眼带泪花,鼻子一酸回道:“师妹,你不必这样做,我完全可以凭实力。我才不要牺牲你,这样得到了一切又如何!再也见不到你,徒留我一个,这才不是我想要的!”
危薰儿有点急了,很大声地喊道:“可是这样对大家都好啊!你怎么就不明白!”
池逸虞默默握紧拳头后说道:“不,我明白。可我不能让你因此身陷囹圄,趁现在还来得及,我带你走!”
危薰儿内心甚是不解:不会吧,逸虞师兄在胡说什么?带我走,是要让我将所有事情公布出来吗?我承认我罪有应得,帮逸虞师兄澄清也是应该的,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偏偏要挑我嫁给枫哥的时候,你知道我等这一天多久了吗?
危薰儿嘶吼道:“不要!我不走!这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就算是我错了,可也不至于……求你了,答应枫哥的要求吧!”
‘这是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这句话击穿了池逸虞的心:什么!秦槐枫,你真卑鄙,居然利用薰儿师妹对我的感情哄骗她,还让她以为这是很难得才有的,可以帮助到我的机会。不行,一定有什么可以让师妹明白过来,对了,手绳呢!手绳肯定可以勾起薰儿,被埋藏的感情。
池逸虞露出十分玩味的笑容,摘下手绳在窗前比划道:“别在说违心的话了!你既然有话想对我说,为什么要委托给秦槐枫,看到这礼物,一切我都明白了,薰儿我知道你在怪我,怪我不够坦诚,听我说,我……我!”
可危薰儿压根不敢看池逸虞,低着头视线集中到地板上,心里对池逸虞的愧疚不断涌了出来:是我的错,是我不应该不相信枫哥的实力,是我害的逸虞师兄用了河豚,我知道我是个祸水,但请让我嫁给枫哥,以后我用一生在向你赔罪吧!
就在池逸虞想告白之时,危薰儿打断道:“我懂了,明天我与枫哥成完亲,我会去找父亲,之后由他替你主持公道,至少现在,请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池逸虞顿在原地,手绳从手指缝隙中溜走,那刻有‘同心’的金锁重重地摔落到石阶上,随后掉落到草丛之中。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池逸虞面如死灰地说道。
而危薰儿不想再纠缠了,留下一句:“天色晚了,我要睡觉了,逸虞师兄你走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婚礼结束再说。”
紧接着吹灭蜡烛,池逸虞看着漆黑一片的窗户,心里不解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是说手绳是给自己的如意郎君的吗?现在这算什么呀!
池逸虞忽觉得头传来阵痛,脑海里回想起薰儿刚说的‘让我们放眼于未来’
马上又是一阵疼痛,‘这是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开始往池逸虞的脑子里钻。
‘明天我与枫哥成完亲’‘成完亲’……‘成亲’二字如火山喷发一般,开始快速地占据着池逸虞的脑子。
就在池逸虞痛苦不堪之时,眼前的窗户又一次亮灯,可惜只是他自己的想象,刚开心没几秒,那危薰儿吹灯的动作,竟然浮现在窗户纸上。
伴随着灯灭,池逸虞觉得一切内心的渴望都被吹灭了,顿时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喷吐而出。
池逸虞只觉头昏眼花,闭上眼睛倒在了地上。
梦中,池逸虞睁开了双眼,看见自己身着红袍,胸前绑着大红花球,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红枣、桂圆和花生瓜子,两盏燃烧的蜡烛格外刺眼。
而危薰儿身着霞帔,头戴凤冠,招着手轻声说道:“逸虞师兄,快过来,就等你了!”
池逸虞伸手比向自己,问道:“我?”
危薰儿嗔怪道:“怎么你想让我一个人给爹娘磕头啊!”
池逸虞高兴地走出两步,却发现自己又恢复成为往日的装扮,而危薰儿的身旁站着秦槐枫。
只听秦槐枫端着酒杯说道:“逸虞师弟,你肯来了,快喝杯酒!”
见状池逸虞抓起桌上的花生瓜子,就往他们身上砸去,嘴里还大声念叨着:“滚!滚开!都给我滚!”
随后一把掀翻桌子,仰天长啸着闭上眼睛。
又一次睁开眼,池逸虞来到某个庭院的一棵大树下,而大树的秋千上,正端坐着一身着黄裳的女子,正是危薰儿。
只听危薰儿回头喊道:“逸虞师兄,等你好久了,快来帮我推秋千啊!”
池逸虞一脸迷惑地来到秋千旁,手不自觉地推起秋千,同时问道:“师妹,你怎么在这?”
危薰儿回过头望向池逸虞笑道:“嘘,我这是偷跑出来的,可别大声声张,快推啊!”
伴随着危薰儿银铃般的笑声,池逸虞越推越快。
危薰儿有点害怕地抓紧秋千绳子说道:“慢点!我要飞出去了。”
“啊!”一声惨叫发出,危薰儿从秋千上飞出去,池逸虞刚想伸出手追上去接住。
危薰儿却在空中变化了衣服,再次穿上凤冠霞披。而秦槐枫身着红袍正站在落点处,稳稳地接住了危薰儿。
他们两人相视一笑,眼里满是情意。
池逸虞顿时气血翻涌,扯下秋千就扔向两人。一瞬间,飞奔的秋千落了空,秦槐枫和危薰儿消失不见。
不一会儿,两人又出现在庭院围墙之上,只见两人牵着手坐着,一颗一颗的数天上的星星。
不时两人还回过头来,对着池逸虞微微一笑。
“啊——”池逸虞生气地左顾右盼,无论看见什么,只要能扔得动的,都往墙上砸过去。
很快庭院一片狼藉,只剩下池逸虞断断续续的笑声……
想理解池逸虞的所作所为,可能要从另一边才得知。
而另一边秦槐枫拍打着危薰儿的房门,而危薰儿本就没睡,赶忙掌灯开门。
秦槐枫气喘吁吁地说道:“薰儿,你没事吧!”
危薰儿用衣袖为秦槐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问道:“我没事啊!枫哥,这是怎么了?”
秦槐枫不安的说道:“不好了,逸虞师弟疯了,听下人传报,刚刚看到他跟着了魔似的,不时发出让人害怕的笑声,不仅砸了大厅,还拆了一个庭院。现在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怕他对你不利,就赶快过来看看。”
危薰儿不敢相信的捂住自己的嘴,缓缓说道:“不会吧,他前不久还找我聊天,那时候还好好的!”
“你说什么!你跟他说了什么?”秦槐枫急切地问道。
危薰儿弱弱地回道:“没什么,就是聊了让他接受成为危星酒楼的主厨之类的。我敢保证就是你先前跟我所说得,你提的条件啊,可没有额外的内容。哦,对了,我倒是答应他明天同你结完婚,就先同父亲讲明,帮他恢复声誉。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秦槐枫再确认道:“你确定?”
危薰儿看着秦槐枫的双眼,十分真诚地说道:“你马上就是我的枕边人了,我怎么可能会欺骗你。”
秦槐枫宠溺地回道:“好,我也相信你。不过逸虞师弟现在情况不明,有可能是我今天说得话刺激到他了,我要出去找他,你先好好休息吧。”
危薰儿拉住秦槐枫的手说道:“等等,我也去,也有可能是我刚才没说对话。而且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不是!”
秦槐枫握紧危薰儿的手笑道:“嗯,有事我们一起承担!”
在两人加入和鼓动下,危星酒楼和危府下人大都出去寻找,可苦苦搜寻一晚上,把池逸虞能去的地方都去了,还是没有一点他的踪迹。
不过吉日已定,秦槐枫和危薰儿还是照常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