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龙九的怒火并没有平息，书架上的书全都抖落在地。丢失龙珠是它一生的耻辱，顾小白的话狠狠地刺痛了它。
眼看工作电脑也要遭殃，秦勉赶紧关机，“九先生请息怒，您看我这还在工作，万一被外面那些员工看见屋里异常也不好解释，有什么话咱好好说，我想小白也不是故意的。”
刚上班就给秦勉造成如此巨大的麻烦，顾小白心里十分慌张，只想尽快安抚好龙九，“我真的错了，你快停下来吧……要不然你打我两下出出气，行不？”
龙九十分不悦地问：“你觉得以我的实力需要他帮忙吗？”
“当然不需要，是我误会了。”才怪。
“要不是他上门求着帮忙，本君会跟他一个人类合作？”
“当然不会，你是扶贫济弱、乐于助人。”顾小白目不转睛盯着墙壁，当秦勉不存在，假装说的是别人，“我刚刚真的是口误。”
龙九冷哼一声，终于收了神威，不过它的气还没消，不愿意落回顾小白的头顶。
顾小白和秦勉忙着收拾满地狼藉。叶辉推门进来，满脸震惊地问：“发生什么事了？”他的目光在秦勉和顾小白身上来回扫过，两个人看起来不像打架的样子。
秦勉道：“没什么，刚刚把窗户打开，刮了一阵强风进来。”
顾小白心虚，不敢抬头。
叶辉抬头望了望窗外，外面风和日丽，骄阳似火，得多大的风才能把一本三斤重的书从书架上给刮下来。他指了指角落，转头对门外帮忙搬桌子的两名员工说：“先抬进来放那里吧。”
两名男员工把桌子抬进来放到一旁，便出去忙了。
叶辉也开始加入整理大军，三个人蹲在地上把散落的文件一一捡起。没过一会儿，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一名身着西装的中年男子走进来，看着蹲在地上的三人怔了怔，“发生什么事了？”
秦勉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褶皱，坐回他的老板椅，“严经理，什么事？”
严经理站在他的桌前道：“关于林湾度假村的项目我想和你谈一下。”
秦勉道：“有什么问题吗？”
严经理道：“关于室内设计这一块我觉得无论是从风格还是报价方面考虑，都是星艺装饰公司比较适合，而且他们有过度假村设计经验，在行业内也有一定的知名度。”
秦勉提醒道：“室内设计这一块先前已经敲定了，我不想再过多谈论这个问题，你只需执行就好。”
严经理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现在公司内部纰漏百出，林湾度假村是大项目，装修方面是重中之重，你交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去做，万一有问题，那秦氏离倒闭就不远了！”
秦勉扬了扬嘴角，“如果严经理不想负责根据进项目，那我可以换个人来。”
严经理没想到他这么油盐不进，气得两个鼻孔张大，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放狠话道：“秦氏在你手里，迟早要完蛋！”说完还不解气，顺手将整理好放在桌边的文件挥落在地，然后气冲冲走了。
顾小白看着洋洋洒洒再次铺满一地的文件，小声问叶辉，“他怎么这么横，敢和老板叫板，不怕被开除吗？”
叶辉挨着他，低声道：“这个比较复杂，回头再跟细说。”
花了半个小时把总经理办公室的所有东西回归原位，叶辉和顾小白又一起把门外的办公桌搬进屋。本来顾小白是不想把办公桌搬进来的，一来会打扰秦勉，二来自己和老板在一个办公室心里总是不自在。
可感受到头顶再次传来的重力，他想还是在办公室稳妥，万一龙九再发脾气，遭殃的只是小范围。
他的桌子拼在秦勉办公桌前方的左手边，叶辉帮他把电脑什么的都弄好以后就去忙自己的事了，顾小白盯着干净的桌面不知道自己要干啥。
“那个，秦总。”顾小白转头，忍不住开口，“我有什么工作要做？”
秦勉把目光从电脑屏幕移到他的脸上，和气道：“你要是觉得无聊，就去找叶辉帮他打打下手吧。他的办公室在我办公室右边。”
顾小白立马站起身，“好，那我现在就去找他。”
和秦勉来的时候比较早，办公室外面还没几个人，现下顾小白推开门看到许多坐在电脑前忙碌的工作人员，小声对龙九道：“我以后也要在这种地方上班。”
龙九无聊地扫着尾巴，“没出息。”
顾小白问：“那怎么才叫有出息？你们海底难道没有工作的人吗？”
龙九道：“有啊，除了父皇母后和我的兄弟们，其他都是仆人，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
顾小白理解了，在龙九眼里，工作=仆人。
走到‘总经理助理’办公室门前，顾小白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他推门走进去，看见叶辉正和一名坐在电脑前的员工交代工作。
叶辉抬头看见他走进来，直起身问道：“怎么了？”
顾小白道：“秦总让我来给你打下手，随便什么事情都可以。”
叶辉知道顾小白高中毕业，虽然打过工但出的都是体力活，在办公楼里的工作经验几乎为零，便道：“那你就帮忙复印和发放文件好了。”他指着自己办公室的另外两名员工道：“这两位是我的助理，叫李哥和张哥就行了。”
助理居然也能有助理，顾小白心里惊叹同时更加佩服叶辉。规规矩矩叫人后，叶辉便让李哥带他熟悉流程。
李哥带着顾小白抱着着厚厚一沓文件来到外面的办公区域，那里摆着一台大型打印机，他教顾小白如何复印文件，以及如何发放，发放给谁。
“你看起来年纪不大啊。”李哥说。
今早老板和顾小白共乘一辆车上班这件事，不到半小时就传遍了整个公司。最最令人震惊的是，他的领导叶辉又让他和另一名同事搬了一个办公桌放进总经理办公室给顾小白使用，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毕竟这么多年，他们的老板一直都是高岭之花。
顾小白道：“我今年刚刚高中毕业。”
李哥有些惊讶，“你是来做暑假工的吗？”
“呃，差不多吧。”等找到龙珠，有了钱去上学，自己大概也不会留在这里了。
作为一个职场老人，李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干，能在我们这么大的公司里实习，积累经验对你将来的工作是很有帮助的。”
顾小白点头，“嗯，我会珍惜的。”
龙九道：“高等下人和低等下人确实有点区别，好好努力成为高等下人吧。”
顾小白：“……”闭嘴好吗。
交代完一切事宜，李哥自己回办公室忙去了，顾小白站在打印机前忙碌起来。虽然他干的活级别不高，但其他的工作人员和他对上目光时都含笑致意，顾小白忍不住道：“他们真的很友善。”
龙九打击道：“如果没有秦勉撑腰，你觉得他们会对你另眼相待？”
顾小白无力反驳。想想也是，以前他打工的时候很少有人给他好脸色。
“你们海底是不是也有恃强凌弱这种事？”要不然龙九怎么会看得这么透彻。
“无论是在哪里都看谁的本领强。”龙九道。
顾小白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像我们人类如果在一个地方工作不开心，就会换个环境。”
龙九无情地嘲笑，“那不是反抗，那是退缩是逃避，换个地方就能改变你是下人的事实？”
顾小白：“……”就不能好好聊天吗。
复印是一项简单的工作，可如果一直站在打印机旁不停工作两小时，任谁都会疲累。中午下班时，秦勉过来喊他一起吃饭，顾小白迈着发酸的双腿跟在他身后。
乘坐电梯下楼，秦勉看出他的状态，道：“中午休息时间是两个小时，吃完饭到办公室休息一下。”
顾小白应了一声。
他跟着秦勉来到公司楼下旁边的一所食堂，里面的人很多。秦勉带着他绕过食堂大厅走到一扇门前推开，里面赫然是一个小型食堂。
秦勉解释道：“这里是管理层专用食堂，你以后来这里吃就行。”
顾小白知道能被如此优待是仰仗龙九。和秦勉各自打了些饭菜，寻处空位坐下吃饭。在他边吃饭边打量周围的同时，也发现有不少人对自己投来异样目光，顾小白立马目不斜视，老老实实吃饭。
秦勉开口道：“下午我有个商务谈判，叶辉会和我一起，你有什么事找叶辉的两个助理就行，我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四点前我会回来。”
顾小白嗯了一声，期盼道：“希望这次能找到龙珠。”这样龙九可以恢复人身，秦总解决难题，自己有钱上学，完美。
“龙珠？”从他们身边路过的人突然驻足，疑惑地看着二人，“什么龙珠？”
顾小白抬起头，是早上和秦勉吵架的严经理，他转了转眼珠道：“我和秦总打游戏，需要拿到龙珠才能升级。”
严经理把目光投向秦勉，哼了一声，“秦氏迟早要毁在你手里！”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呃，顾小白吐了吐舌头道：“对不起啊秦总。”
秦勉面不改色：“没事。”
顾小白犹豫道：“我觉得，他好像看你有点不顺眼。”
秦勉点点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秦总真不是一般的老板，居然能忍受属下对他的挑衅，有格局够大度。
吃过午饭秦勉直接和叶辉驱车离开，顾小白自己乘坐电梯回到办公室。趁着秦勉不在，他大方地打量办公室布局，暗叹有品位。
他走到书架前，看着上面摆着的书，大部分都是一些财经以及经商类的书籍，筛选了半天，终于在不起眼的拐角处找到了一本诗集。
他伸手取下，随意翻看了几篇，忽然发现里面夹了一张照片，是一张三口之家，孩子站在前面父母站在后面。
孩子虽然看起来十二三岁，但顾小白还是能从脸上看出秦勉的影子。不小心窥探到别人的隐私，手中的书瞬间变得烫手，顾小白将它放回原位回到沙发上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