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白很担心龙九会把他冻成冰雕，面上淡定如常，心里却焦急如焚。
大概过了可能也许差不多十分钟，秦勉身上的白霜慢慢退去，他松了一口气。
顾小白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龙九道：“你很狡猾，不过我并不想跟你合作。”
顾小白看着秦勉，秦勉看着他，顾小白给他使眼色，秦勉一头雾水。
龙九一尾巴甩在顾小白的脸上，“传话！”
他以为龙九直接对秦勉开通了语音功能。顾小白捂着脸委屈巴巴道：“它说你很聪明，但是不打算和你合作。”
“我是这么说的？”龙九阴森森道。
顾小白怕另一边脸也遭殃，连忙改口，“它说你很狡猾，不想跟你合作！”如果换做以前，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对自己的上司这么说话。
秦勉神色如常，对这个回答没有感到一点意外。作为商界翘楚，他最擅长的就是不动声色。“我能问为什么吗？”
“因为看你不顺眼。”
“我想，仅因为这个原因就拒绝跟我合作，这种做法并不理智。”秦勉拿出谈判的专业风范，慢条斯理道，“我虽然不是什么风云人物，但是在H成也算如鱼得水。陈廷靠着不正当的手段压制我秦氏公司的发展，损害我的利益，我是不会和他善罢甘休的。”
“即使没有您的帮助，我也会想方设法找到龙珠，并且打败陈廷。”
龙九问顾小白：“他这是请求合作的态度吗？”
“他只是跟你分析利害关系。”如果龙九和秦总合作，那他的那箱金子还有着落吗？
龙九绝不允许有人打龙珠的主意，秦勉的身上又开始结出一层白霜。“告诉他，如果他敢碰龙珠，我会把他劈成人干并丢进海里喂鱼。”
顾小白一字不改复述。
“我是真心想和二位合作……小白你资金有限，光凭你们自己调查起来确实会将战线拉得很长……”秦勉一句话就戳中了痛点，“陈廷这几年买了不少房子……都有可能成为龙珠藏匿的地点，并且分散在H市各处……有些地方靠公交车根本无法到达。”有过先前的速冻经验，他这次说话顺畅许多，停顿都变少了。
听到这话，顾小白忽然有一个疑问，“你先前说陈廷肯定是经常接触龙珠才会沾染上面的气息，这个经常是每天，还是多久？如果是每天，那我们可以用排除法，调查出他晚上经常住哪里就行了，但如果不是每天，那每所房子都得要查了。”
龙九想了想道：“接触龙珠以后，大概可能十天半月都不会散去。”
顾小白道：“那这范围有点大。”
“如果你们不想跟我合作也行，我可以提供一些援助，比如车子和人，我会给小白你放假，但工资照发。”秦勉开始调整战术，“只是这样我多少有些过意不去，毕竟你们帮了我大忙，阿嚏！”
顾小白：“……”原来说话技巧这么重要，因请假过意不去的心情霎时轻松了不少。
龙九傲娇地哼了一声道：“算你识相。”
顾小白问：“这句话需要我转告吗？”
龙九心情略好，将秦勉身上的冰霜撤掉，“告诉他，本君就勉为其难接受他的请求。”
这句话在顾小白嘴里滚了三滚，才传达到秦勉的耳中，因为他觉得实在太丢脸了。虽然是为了双赢，但他总觉得自己和龙九占便宜更多。
秦勉再接再厉，“小白，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再去仓储公司上班了，我会每天派人接你到我这边来，这样更方便应对各种突发情况，也方面我们沟通，然后尽快找到龙珠。”
“这样不太好吧……”从最开始的不合作是怎么发展到这地步的，他有点晕。
龙九却不以为然：“他既然有求于我们，自然要顾虑周全。我早就说过你那个破工作挣不了几个钱还耽误事。如果靠你，我这辈子都很难找到龙珠。”
顾小白现在最担忧的就是龙九承诺给自己的一箱金子到底作不作数，毕竟以现在的局面来看，秦勉成了寻找龙珠的主力，而自己起到的作用已微乎及微。传话筒能值几个钱呢。
见顾小白一脸忧愁，秦勉很是关心地问道：“小白你怎么了，是有什么顾虑吗？”他一直以为，因为某种原因，只有顾小白才能和他身边那个未知生物交流。
在大款面前说自己是为了钱发愁，是一件很伤自尊的事情。顾小白默默地摇了摇头。
一向只顾自己的龙九，也终于大发善心地问：“你愁眉苦脸干什么？”
顾小白不吱声，可并不妨碍龙九思考，能令顾小白牵肠挂肚的事无非两样，工作和钱。“你该不会是担心秦勉的加入，本君就克扣你的金子吧？”
被戳中心事，顾小白老脸一红。
龙九不屑道：“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本君承诺的事一定说到做到。”
“真的？”
“自然是真的。”
顾小白立马开心了。
双方聊得忘我，秦勉一看手表快十二点了，面前的饭根本就没法吃了，提议道：“不如我们点些午餐，边吃边聊？”
“好啊。”顾小白早就饿了，主要刚才那气氛也不适合吃东西。
秦勉招了招手，助理叶辉和服务员走过来，并且带了两份菜单分别递到二人面前。看着上面的价格，顾小白有点下不去手。
秦勉随手点了几样，把菜单还给叶辉，看向顾小白，“不用可气，想吃什么自己点。”
犹豫了半天，顾小白点了一碗面。叶辉和服务员飞快地将二人面前的剩饭和碎裂的餐盘打扫干净。
然后又十分迅速地呈上午餐，满满一桌。
秦勉笑道：“千万不用客气，随便吃。”说完，还十分贴心地夹了一块肉放进顾小白的碗里。
“既然我们已经是同一战线的盟友了，那我能冒昧问下，小白你身边的这位……呃这位如何称呼？”
“它叫——哎哟！”顾小白刚开口脑袋就挨了一爪子。
龙九道:“吃了别人两顿饭就忘记自己听命于谁了？不许告诉他我真名，这个人类太狡猾了，你让他叫我九爷好了。”
传话筒外加出气筒，顾小白瘪嘴道：“它叫九爷。”
秦勉了然，确定了一点：对方是雄性。
“我已经让人调查过了，陈廷名下有三套公寓，两套小区住宅 ，以及一栋别墅。”
“如果要破门而入去找龙珠确实有点麻烦，擅闯民宅是构成犯罪的。九先生既然是为寻找龙珠而来，那么应该可以在一定的距离内感应到龙珠的吧？”
顾小白道：“那么多房子他住的过来吗？”应该总有空置不住的吧。
秦勉表情有些微妙，“这些房子他都会经常过去。”
顾小白脑补了一下每天像皇上翻牌子一样选择去哪所房子过夜，啊，真是财大气粗好任性。
秦勉道：“回到刚刚的问题，你们可以在不进屋的情况下感应道龙珠吗？如果这样就比较好办了。”
顾小白尽心尽力当好传话筒，龙九不授意他绝不乱说话。
龙九道:“这个秦勉太精明了。”
顾小白：“所以？”
龙九道：“绝对不能什么都告诉他，聪明的人类比妖怪更危险。”
顾小白：“那么？”
龙九道：“你告诉他，我身上有个法宝能在短距离内感应到龙珠。”
“哦。”顾小白对秦勉道：“九爷说他身上有一个法宝能感应龙珠。”
秦勉点点头道：“那便好。对了，你们提到陈廷身边的那个妖怪也是隐身的吗？” 因为他那天只听到了顾小白说的话，并没有听到龙九讲的，很多都是他自己自己猜出来的，并不了解全部。
“不是，他变成普通人类的样子。”
“有什么特征吗？”
顾小白道：“很高很瘦，陈廷教他乌先生。”
秦勉回想了一下私家侦探洗给他的照片，里面好像没有这样的人。“那个妖怪是不是上岸有时间限制？”
面对秦勉这个聪明的人类，龙九感到十分不爽，“你告诉他盯紧陈廷，他身边那只妖上岸的确是有规律的。碰见他千万要小心，妖都非常敏锐。”
顾小白原话传达给了秦勉。
秦勉表情凝重道：“我知道了。对了，经过这几天的调查，我的人发现陈廷总是喜欢乘坐私人游轮出海，邀人在上面开派对。”尽管陈廷是做海上生意的，但是作为老总经常出海，真的很可疑。
龙九问：“开派对什么意思？”
顾小白解释说明：“就是把亲戚朋友聚在一起吃喝玩乐。”
龙九道：“论吃喝玩乐，果然还是你们人类更上一层楼啊。”
“……”
顾小白问：“那我们要去看看吗？”
龙九断然道：“当然要去，到时候趁机逮到陈廷，好好审问审问。”
顾小白把龙九的意思告诉秦勉，秦勉沉吟片刻道：“可以倒是可以，只不过昨天他晚上他才刚刚举办过一场小型派对，距离下一次应该需要一段时间。在此之前，我们是不是要先一一排除他的房子里是否藏匿龙珠？”
顾小白道：“是的。”
龙九道：“等等。”
“怎么了？”
龙九道：“这个人类会不会耍我们？他说陈廷有几套房子就有几套房子？万一是假的呢？陈廷是老鼠吗，那么多房子？”
顾小白道：“应该不会吧……有钱人一般都喜欢买很多房子的。”他怀疑的眼神被秦勉看得一清二楚。
龙九道：“必须得让他知道欺骗本君是要付出代价的。”
一般这种台词不是应该在发现对方欺骗以后再说出来吗，不过现在说也行，起到预防作用。
“你告诉他，如果让我发现他骗我们，我就把他冻成冰雕，然后丢进海里喂鱼。”
“哦。”顾小白老老实实转达。
听完，秦勉正色道：“这个二位尽可放心，我虽是商人，但言而有信，绝不为利而道德败坏，去做损人利己的事。”
龙九道：“那我们吃完饭就出发吧。”不得不说，跟秦勉合作很多事情做起来快多了，要是靠顾小白自己要猴年马月才能找到龙珠。
龙九摩拳擦掌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