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为如此,在大队竟然已经有人向许母打听她了,这让许念有些方,她可是五月当午才过了十五岁的生日,一个小蹦豆而已,这也太早了。
不过许父许母觉得正常的很,农村嘛提早订亲的人比比皆是,不然真到年纪了,好的小伙子可就被别人占住了,再说又不是立马结婚,一般都得等到孩子们十八岁以后了,现在婚姻法在农村也普及了,虽然在农村改整的还不彻底,不过尽量都在向法定结婚年纪靠拢。
许念还操心着她的十六岁大劫呢,对这种事暂时没兴趣,反而是上了高中迎来了她第一次期中考试,成绩一出来,她就萎了,妈妈的,物理39是什么鬼,地理43又是什么东西呀,要不是其他科目还不错,她真的会信心崩塌。
嘘着眼看人家刘曦的成绩,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她比人家学的时间长不说,用功程度也是高出一截的,特别是刘曦现在每周回家还要分心去干地里的活,这真的不科学。
不过再不满意,事实也改不了,只能吭哧吭哧的去学。
这天她吃完晚饭,在后操场等她恺哥的学习笔记,迎面来了一个她都快忘记的人—刘学成。
特别是这人看见自己就过来了,以前徐红旗在的时候都是扭脸就走的,这次竟然朝着她走过来,许念看了看天侧过身看向别处。
“那个,红旗去哪了?”刘学成问,许念没吭声,人家就又问了一遍。
周围人来人往都是刚吃过饭的学生,有好奇的会看一眼,她现在跟两年前的小豆芽菜还是有区别的,女孩子特有的身段已经初现,所以就显得又些打眼。
她跟这人又没什么好说的,语气也不好,最终回了句,“管你屁事。”
刘学成皱了下眉,“我是关心我表弟,你不用对我这么敌对,再说我妈是她亲姑妈,她也关心他的去处。”
还亲姑妈,这可还两说呢,“啧啧,现在知道关心了,人都离开半年了,早干什么了。”
对他翻了个白眼,“不对,我说错了,你们早干什么我知道呢,抢人家家财,虐待人家身心,好尼玛……的一家。”
刘学成也失去了跟许念说话的欲望,他看许念长得乖乖巧巧,没想到脾气这么差,没一点教养,说实话他也没多想来问,也就是替他妈问一嘴,在一个没有徐红旗在的学校,他在学校呆的和顺多了。
不过刘学成向来伪善,临走还留一句,“红旗要是好好的,我们一家都开心。”
许念面目表情,对着他离开的背影,在空中踢了一脚。
“晦气!”
许丰恺喘着粗气过来正好看见许念的动作,“干嘛呢?”
许念看他一脑门子汗,笑嘻嘻的说:“玩呢,玩呢。”又立马转移话题,“哥,拿来了吗,还有这次成绩别跟我爹妈说啊。”
说这个许丰恺可有话说了,“念念,你这偏科的有点严重呀,我看你上初中也不这样,怪不得红旗走的时候让我盯着你的学习,他果然有先见。”
“人家走了一封信都不给咱们寄,你倒是怪听他的话。”说这个许念就有怨念,他是去学习了,又不是坐牢,跟消失一样,没一点联系,诶,人有茶凉呐!
许丰恺也不在意她说的自己跟徐红旗狗腿一样,揉了揉眼睛,把手里的笔记给了许念,叮嘱:“有不理解的记下来,等休息日回家我给你讲讲。”
许念点了点头,学习她的真诚用心的,说不得是虚荣还是什么……
国庆很快就来了,许丰诚也有假回家能呆一天,就领着弟妹回家了,一辆自行车载了三个人,许念握着手把中秤死紧,她觉得自己有生之年也表演了一回杂技,各种滋味,嗯……,不说也罢!
路上暂且不提,回家那是终于享受上了,跟她妈死紧撒娇,终于获得她三哥带回家的那新鲜的一斤半猪肉,总算不用等它晒成腊肉再使用。
一顿中饭大家都吃的高兴乐呵,而且还听了一肚子她大嫂说的八卦,要说有点吃惊的就是有个知青跟乡下姑娘结婚了,那姑娘也不是别人,正是祁美月是也,她有点埋怨这姑娘,却又觉得不全怪人家,只是不是说过年那阵结婚吗,怎么现在才在一起。
明年就是97年了,那个知青估计怎么都会离开,也不知道他们最后是不是走的那个结局,另一个她去年做的那个梦,也不知道是心有所思才梦,还是映射了一定的现实,不过想想应该是自己想太多,她跟那个祁美月两人也太不搭嘎,怎么也不会在一块呀。
隔壁许艳中专放假,来隔壁找她玩,她就把这些事丢开了,欢欢喜喜去耍了……
跟这里的羁绊越来越深,感觉时间就过的越来越快,一九九六年她还没啥感觉呢就嗖的一下过完了,只是这一整年她还是没收到徐红旗的消息,时间长了她也不怎么想了,本身她也是没心没肺的性格,不喜欢为难自己。
1997年四月初六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全家都去了大伯家帮忙,没别的,家里有了大喜事,她堂姐许麦要结婚了,堂姐夫跟堂姐一个厂的,人家还是现在八大吃香的铁饭碗之一的司机,她今天充当伴娘,亲眼看见什么叫脸都快笑烂了,诺,就她大伯母演绎的,比准新娘都开心,特别是遇到同辈中人,那真是扬眉吐气,大有看谁还说她闺女是个眉眼高低的老姑娘。
整个婚礼跟在前世那是太不一样了,这程度就连以前养父母办的小宴会都比不上,没有婚纱礼服,新娘子就一身红衣,新郎穿的有点像中山装,就这旁边还一堆人发出羡慕的声音。
许念唯一觉得能比上物质的就属这热闹了,那是真的热闹呀,全村基本都来,简直喜气冲天,新郎老司机估计见过不少市面,搞了一对金素圈戒指要给新娘戴上,那手抖的程度让周围哄笑一堂,但许念挺为堂姐开心的,等了这么久,终于找到自己愿意嫁的人,那比什么都强。
这份喜气大伯一家是一定会告诉小妹的,堂姐能有个好姻缘,在他们看来就是因为小妹给自己女儿找了个好工作的原因,只是山高水远和工作原因,人是来不了了,专门发了电报过去呢,让许庆莉一家沾沾喜气儿。
许庆莉也赶在侄女婚前寄来了一整套四件套和两身喜气衣服,这都是好布啊,算是大手笔了。
本来以为就这了,结果就是六月小姑的儿子国踽寄来了一封信,里面说了一件不好拿在明面上说的大事儿,以国踽的身份让表哥好好学习,十年磨一剑,无愧于天地。
这本来就是有点敏感的话题,家里大人思量的比较多,许念一开始都不知道,还是在六月底,许丰恺也高中毕业了,正挣扎未来的时候,国踽又邮来了两套卷子,大伯正好也算个小干部,结合种种,只管让儿子在家拼命学习。
许念咬了咬指甲,她在想自己该怎么选择,她听养父母的家里人说过,以前就你是初中生也能报考,只要你能考上去,她现在是有点心动,只是早点考完就要早进社会,早吃苦。
可好处也多多,不说其他,她实在是一个很物质的人,她太想提高自己的生活了,现在她没有收入来源,是过的越来越采菊东南下,悠然见南山了。
马上就暑假了,要不自己也试试,再说她就算这次考不过也还有机会嘛,想清楚后,便更收心的好好学习了,她是标准的“瘸腿”学生,真的是有些功课怎么学也就那样选手,所以她小脑袋瓜一转就死磕擅长的几门,准备让它们发挥极致。
与堂哥不同,她该上学还是上学,暑假过去她就是高二生了,刘曦梁婷也受她影响,三人在班里无比认真,就这样几个月过去,在国庆刚过完没多久,学校广播了重大知“1977年10月12日,□□批准了教育部《关于1977年高等学校招生工作的意见》”学校是最早收到消息的,她立马把消息传给了堂哥,就看他突然落泪,这是真激动,毕竟他平常是最老成的一人。
接着又没几天“10月22日,《人民日报》刊登《就今年高等学校招生问题,教育部负责人答记者问》的报道,正式宣布恢复高校招生考试制度。”
这下真的是举国学子沸腾,反应最激烈的还是知青们,扎根土地十年,终于迎来了新的希望。
可能是时间太过紧迫,大家都拼着命跟时间赛跑,大伯也不吝啬,专门去县里把许庆莉寄来的试卷复印了几份,免费给大队有意愿的考生传阅学习,无形中树立了威信榜样,要许念评价他这个大伯,也只有竖大拇指的份。
第一年高考,各地公布考试时间不一样,吉林第一个开考,定在了1997年11月28,他们这边也很快公布出时间是这一年的12月5号。
许念跟着堂哥一起报了名,家里才知道,许母想说点啥没来的及开口,许父立马支持,心里想的也是机会难得,万一就这一次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