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头管脚的,别人穿个衣服还得听他的,有毛病。”
叶淇忧心忡忡地说:“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裴师伯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云师兄却记得,他想叫裴师伯变回他记忆里的样子,但是裴师伯又不想按照他的想法来······我看过类似前世今生的故事,很惨的,其中一方会生出心魔、堕入邪道,将另一方囚禁起来,日夜这样那样!逼迫他想起来上辈子的事!要完,要完······”
月如瑾也是阅话本画册无数的读书人,立刻领会到了叶淇的意思,倒吸一口凉气:“要完,要完!”
“他们会不会打起来?”叶淇问,“掌柜的还在上面。”
“打起来还是好的——”月如瑾说着回想起了在恶渊下看到的那一幕,脑子里不停地出现一截细瘦雪白的小腿被大手握着拖回去的画面,拖过来,再拖过来,再再拖过来······怎一个“香艳”了得!
月如瑾登时不由得浑身发凉,说道:“我之前也看过一本类似的,堕魔那位直接杀了周围碍事的人,然后狠狠干起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脑海里各自闪过画册无数,争先恐后地跑出茶室追了上去。
“······小公子再瞧瞧这个,海天霞色的蚕丝软烟罗——”
“不可以!”月如瑾和叶淇从门外跌进来,异口同声地说。
“为什么不可以?”裴怜尘歪着脑袋睨了他们一眼。
裴怜尘原先的斗篷和外衣已经脱下来了,长发几乎及地,只穿着贴身丝袍,眼前蒙着微微泛着珍珠色的鲛绡丝带,唇上一点温软艳色如春樱撩人。这般惊心的好颜色,活脱脱就是风月画册里,那不谙世事却要人性命的艳鬼妖精。
莫非是自己想错了?月如瑾和叶淇趴在地上左看右看,见云无囿站在边上,一身清冷寥落、淡淡哀愁,两人的脑子里同时飘过一个疑问:不对劲啊,照这架势,将来谁强迫谁?
月如瑾和叶淇刚要说话,就看见掌柜的把一块纱罗搭在了裴怜尘身上。
裴怜尘披着海天霞色的软烟罗走到水晶镜前照了照,挽着它转了个圈,又扭头看向云无囿:“我喜欢这个,我要这个。”
“好。”云无囿爽快地点点头,又看向了摔在地上东倒西歪的月如瑾和叶淇,疑惑地问:“二位有什么顾虑吗?”
“没有。”月如瑾果断地摇摇头,裴怜尘爱穿什么穿什么,关他什么事。
“嘿嘿,挺好看的。”叶淇傻笑,“鲜妍明丽,适合现在的裴师伯。”
在掌柜的推荐下,裴怜尘又挑了几块其他桃红柳绿的料子,乖乖叫人量了尺寸,下了制衣的单子。
掌柜的又有些为难,“仙师啊,这十几套衣服,只这么几天,恐怕——”
“开个价。”云无囿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
“可以的可以的。”掌柜的喜笑颜开,还得是这些修士,钱多又大方!大不了他们这几日不睡了赶一赶!
云无囿给的钱足够多,制衣阁很快就送来了成品,足足三个大箱子。
裴怜尘终于穿上了他喜欢的鲜亮颜色,高兴得不得了,还来不及穿鞋就兴冲冲地光着脚往外跑,要给云无囿看,刚一出门就被人掐着腰提了起来。
“师父换好衣服怎么不穿鞋?地上都是石板,就算现在到了夏天,也是凉的。更何况,若是有石子划伤了脚怎么办?”云无囿轻轻地将人放下来一些,叫他踩在自己脚背上,低头温和地看着裴怜尘。
他的师父像一枝含苞待放的杏花,外头是鲜妍的红萼,里头包着洁白如雪的花瓣。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重新盛放成他记忆里的样子呢?
云无囿一时没有再说话,他觉得自己不应当这样想,太轻浮、太不敬了。
裴怜尘也茫然了一会儿,他觉得眼前的人好像有些不一样。
“干什么干什么!”月如瑾在一旁的阁楼上推开窗户,“你小子怎么也给自己做了新衣服!”
裴怜尘这才回过神来,原来云无囿也不是一身白了,他那身云雾般的白纱衣,变成了一件淡淡的、蓝灰色的外袍,像傍晚时分天幕边缘的那种朦胧又柔和的蓝,漂亮极了。
好喜欢,裴怜尘将脸贴在对方怀里,高兴地眯起眼睛,他喜欢这个颜色,安静的、柔和的、不那么冷冰冰的颜色。
阿驰原本就不应该只穿一身白,裴怜尘想,一身白太孤寂,应当有旁的颜色来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