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突然就掉不出来了,不但掉不出来他还很想笑,原来困扰了修真界这么十几年的惊天诅咒,居然是因为温迩雅脾气上头口不择言!谁能想得到,让修真界闻风丧胆的魔头,竟然只是一个爱哭鼻子的笨蛋呢?
“然后我们也死了。”温铄摊手,“这么恶毒的大诅咒代价自然也很大。”
“那你们为何分开了呢?”程小满有些不解。
“他的身体本来就只是一个容器,现在只是彻底破败了,我们都被外面还未平息的灵流卷飞,又都是怀着恨意的厉鬼,离开身体之后并不会受到度朔山的感召。”
“我将他的记忆都撕扯过来,想看看他能不能成功被度朔山接引,却又被吹散,之后的事便不知道了。我中途醒过一次,被人放进锻造炉里烧了一阵,又很快没有了意识,等我再睁开眼睛,就是刚才,你的佩剑沾上血、你的内心在哀鸣的时候。”温铄蓦地轻轻舔了舔嘴唇,“好久没有尝到了······”
程小满打了个寒噤,赶紧说:“不能吃人!”
温铄眯了眯眼睛。
程小满又说:“那你知道诅咒如何破解吗?你要是知道,我不销毁你。”
“我怎么会知道,我连诅咒出现后是什么样都不知道。”温铄无所谓地打了个响指,他们猛地朝下跌落,回到了程小满的识海里。
温迩雅还站在原地生闷气,看见他们回来又去抓温铄的脸:“你刚刚把宝贝儿子拐到哪里去了!赶紧跟我走!这儿又不是你的地盘!”
“别抓了,走。”温铄打开温迩雅的手,抓着他嗖地消失了,只留下猝不及防的程小满。
自己的识海就这样清净了?
程小满疑惑地四下看看,忽然想起来之前师父说过自己识海里封印过一个阵法,于是意念一动抵达了那里。
好大一片······程小满看着那块被取走阵法之后留下的荒地陷入沉思,我爹这是奔着弄死我来的吗?他既然都已经知道此阵绝不可开了,还留着干什么?程小满左思右想得出了一个结论:显摆,给儿子显摆显摆,你爹多厉害。
真的是脑子不清醒,难怪能干出那种糊涂事!程小满也愤愤然地抽离出自己的识海。
程小满跟着谢兰石回了玉京,李无错看见他有些惊讶:“怎么,想通要来投奔我?”
程小满摇了摇头:“不,我只是来告诉你一些事,但我要先沐浴,换一身衣服。”
李无错欣然同意,程小满将自己身上的血洗干净,换下了那身已经变得暗红结块的血衣,重新又是一个白衣翩翩的年轻人了。
我不需要等任何人,不用等谁来带我走,不用等什么人来救我,更不用等什么人来唤醒我。
程小满站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头的人,心想,我要比我的爹娘、比温铄温迩雅他们都强才行,绝对不能像父亲一样异想天开地犯下那样糊涂的罪孽,绝对不能再牵累身边的人,我得自己站起来、往前走。
他隐约有些明白师父当初在恶渊下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
其实师父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有好好听过,他听师父的。
程小满将自己雪白的衣襟理顺理平了,转身走了出去,跟着引路侍女来到了会客室,落了坐看向正在闲闲翻阅着卷宗的李无错,李无错并没有看他。
“我知道,先前我落入开天会手中那次,是你授意手下人放松守卫。我不提起,只是觉得你与师父交情甚笃,没有必要纠缠此事;毕竟若是叫人知道天谨司的首领竟然如此不择手段,不知仙门百家会做如何想。”
“但我现在有些事想要跟你谈,关于如何彻底拔除开天会,算清我父亲留下的烂账——”程小满慢慢地说,“不叫人添杯茶么,李大人。”
李无错翻着卷宗的手顿了顿,将卷宗放了下去,抬眼看向他。
过了片刻,李无错轻轻笑了一声,说:“来人,为云道友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