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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第五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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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问绮三爷除了她,还再有谁能替他规划这么色香味四时俱全的园子?”

我……

绮罗多才多艺,天赋惊人,家常却很谦逊,少有卖弄得色。譬如正月里绮罗做的“福寿全”,色香味俱全,吃得人打嘴不丢,绮罗都归结于她奶娘手艺精湛和我府邸好食材,并不居功。

我知道绮罗有意讨好我,也以好换好,赏了她奶娘。我以为我做得不错,现才醒悟自己错得离谱——绮罗第一次用心给我做菜,我好好消受,好好夸绮罗两句不行吗?干什么画蛇添足,追问绮罗为什么拿黄酒坛子炖菜?招绮罗大年初一大哭一场不说,还搞得事情变了味,好像绮罗不是为我,而是为她奶娘做“福寿全”似的。

绮罗一向骄傲,当下虽补了个“佛跳墙”缓解尴尬,但难保内里不对我失望,以为我不解风情。

我日常责怪绮罗多心,不跟我好好说话,全然未想我自己可能也有些缘故——绮罗进府两年,我除了呵斥辱骂,似乎都还没夸过她一句好!

“绮三爷连说没有,主子就跟绮三爷耳语了一句话,爷恕罪,奴才离得远,没听到主子的话,只看到绮三爷愣了神,然后不知道主子又说了两句什么,绮三爷听完就落了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绮礼六亲不认,是个狠角。

绮罗跟绮礼说什么了?我心里着实疑惑,但也知道怪不得暗卫,只能暗自揣测:在场就那么几个人,除了绮礼绮罗兄妹就是春花、春柳。

绮罗放心春花原不消说,那就是因为春柳?

我忽然想到:绮罗送春柳给绮礼是让绮礼替春柳找个好婆家。

娶妻不比纳妾,得门当户对。春柳丫头出身,想当人,还是官宦人家的正房,必然在其他方面做弥补——比如人□□赞的才德,或者一份丰厚嫁妆。

绮礼出银子给春柳开年画作坊,就是给春柳展才华,抬身价。而占有的股份将是绮礼跟春柳婚后继续来往的纽带,如此即便将来绮礼回京,也不担心春柳为本地夫家欺负,夺了作坊去。

绮礼没有辜负绮罗所托,替春柳做了最好打算,是个君子。

但春柳一个丫头,今儿见了绮罗这个旧主,不说跟前跑后的伺候,连话都没说几句,只跟着绮礼算怎么回事?

难不成,我猜测:春柳看上了绮礼?

绮礼相貌英俊,有官有财,且年少相识,知根知底,嫡妻玉容又是个草包,进门即遭绮礼厌弃,现丢在京城。

如此春柳嫁绮礼,即便是作妾,也是两头大,跟正室无异。

照理春柳想嫁绮礼,很可以求绮罗,春柳不讨好绮罗,难道是因为出尔反尔,拉不下脸?

那绮罗呢,看出春柳的心意了吗?

想起傍晚绮礼舞剑时,绮罗问春柳绮礼堂前栽种山茶杜鹃的说道,我醒悟:绮罗看出来了 ,言语试探春柳,春柳回的就是绮礼的原话。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荣损相共,不离不弃”,我苦笑:我该想到的,绮礼关心绮罗,能让他落泪也只有绮罗。

绮罗一般关心绮礼,今儿用心替绮礼营造花园,又劝绮礼纳妾生子,就是希望绮礼幸福美满。

绮罗跟绮礼耳语的一定是她对绮礼的关心,且很亲密,连春花、春柳也不给听!

……

“看完花园绮三爷领主子去他外院书房。”

我……

《礼》云:外言不入,内言不出。意思就是男女各行,内外有别。

书房是男人读书、理事、会友之所,哪儿是妇人该到的?

绮礼领绮罗看宅子,看看正院花园就得了,有必要连书房都不错过吗?还是绮罗对书房也有自己的想法?

先绮罗在家,我也没听说她没事跑绮礼书房啊?反是绮霞、绮云每尝同了老八、老九、老十造访。

难不成,我想到了一种可能:绮礼是弥补绮罗早前没能去他书房的遗憾?

毕竟绮罗小心眼子,年前就曾为了秋柳去我书房照看花草怀疑我对她苛刻不算,甚至于误会我跟秋柳暗通款曲,装模作样地提议我将秋柳收房。

秋柳的事虽说过去了,但以绮罗的小性,多半忘不了她为高福挡在我书房门外,只能在大门台阶坐等春花的无奈。

要不,我寻思:似绮礼这样,寻个合适机会,领绮罗去我书房瞧一回,平气?

“绮三爷书房炕上放着主子早年绣的四大美人绣屏和主子的画像!”

“什么?”我一听就炸了:“你主子的画像?”

“爷明鉴,”秦栓儿小心回我:“去岁长亭,主子曾让绮三爷替她画副小像。”

闻声我方想起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问秦栓儿:“就是绮礼在客栈画的你主子做鞋的那张小像?”

“嗻!”

好吧,去岁已气过一回,现没必要再气。稳稳心神,我吩咐:“接着回!”

“主子看一会画后说绮三爷画工虽精,但选材不通,画卖不上价,砸手里了!”

我……

绮礼拿画笔记录下先绮罗在家时替他做鞋的温馨时刻,绮罗看到不说感动,第一反应竟然是选材不通,卖不出去?

不是,绮罗为什么会认为绮礼卖她的画像赚钱?因为绮礼送她的观音,胤祥说老九愿意出五千两收?

绮罗厌恶老九,但有五千两,就不在乎老九收藏自己的画像了?

绮罗这个认钱不认人的做派,竟比老道的生意人都不遑多让!

想必是绮礼早知绮罗脾气,所以方应了老九所请,另画了一张绮罗面貌的观音给他,然后老五要,也卖,再有别人,只要出得上价,都卖!

“绮三爷跟着看了会子画说是!”

嗯?绮礼认可绮罗的批评?我稍一思索,旋即明白:“鞋”音通“邪”,“做鞋”即成了“作邪”,确是不大吉利。

由此可见绮罗日常很注意“避谶”,反是绮礼,有些不拘小节。

“主子就说这四大美人都是她绣的,这第五个美人也当由她来打稿!”

第五美人?我哑然失笑:绮罗这个大言不惭,果不是一般自傲!

掏出袋子里的怀表,打开,露出里面绮罗的西洋小像,我悠然神往:绮罗自己命题作画,会画什么?

……

出一回子神,我方问秦栓儿:“今儿你主子归宁,都带了什么?”

如绮罗所言四大美人炕屏是她早年送给绮礼的礼,而去岁长亭,绮罗再是着急忙慌也没漏了绮礼的礼。可见绮罗多在乎给绮礼送礼。

将近一年未见,今儿绮罗归宁虽说也是临时起意,但比去年,可算从容。我想知道绮罗赶备了什么给绮礼当礼。

秦栓儿愣了愣,方才回我:“爷明鉴,主子归宁就带了妆奁匣子和衣裳。”

就衣裳和妆奁等日用?没有其他?

那绮罗忽然说画画,其实是以画当礼?

现补!

打发走秦栓儿,我传水洗漱。躺床上盖上棉被的一瞬,我想到绮罗无论平日在家还是现在绮罗府邸,睡觉盖的都是绮礼送的蚕丝被不禁叹了口气:先绮罗在家跟绮礼享福惯了,进到我府,除了不满意名份外,只怕吃穿住也没一样称心!

一早进宫,早朝后皇阿玛、太子巡视江堤,我和胤祥护驾。

江堤外就是长江。江滩上大片的芦苇荡,再有些柳树。临近清明,城里的树都生新叶了,这里的柳树都还没爆青,偏风还特别大,吹得枯枝漫天狂飞,没得一点“杨柳映春江,江南转佳丽”的旖旎气象。

皇阿玛没看一刻便打消了谈诗论赋的兴致,直奔主题,问曹寅:“现在三月,这水位看着也就罢了,夏天水大,水一般涨到哪里?”

……

回到行宫已是傍晚。江堤上吹了一天风,皇阿玛也乏了,即时就散了。我跟胤祥来值房,看到廊下侯着的高福,胤祥立瞧了我一眼,我方告诉:“昨儿绮礼接绮罗家去住两天!”

高福没跟过去,就来我这儿听用了!

胤祥笑道:“原来如此,刚我还以为绮福晋病了,高福来回请医!”

我无奈自嘲:“连日都在屋里养着,不吹风不受累地,能有什么病?”

闻声胤祥不自觉地摸一把脸,跟我承认:“四哥,今儿江风真大,整一天,我这脸都是木的,现才缓过来些!”

谁又不是呢?就是皇阿玛都没说苦,咱们当儿子的能够抱怨?

我努力笑道:“‘绿杨接叶杏交花,嫩水新生尚露沙’,这江边的风带了水气,自然格外冷些。既然高福送晚饭来了,咱兄弟喝两盅,驱驱寒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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