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宇一觉醒来就看见乐砚呆坐在沙发上,身前是几十个被捏扁的啤酒空罐子。
“不是吧哥,你不会一晚没睡,喝到现在吧?”,康宇不理解,这人是什么外星生物吗?喝了那么多酒不醉,且还不用睡的。
乐砚双眼遍布着红血丝,眼眶有些发青,显然就是一夜未眠。
他瞪了康宇一眼,康宇被这个眼神吓清醒了,快速闪现到他身旁坐下。
“怎么了哥?我怎么你了?”
真是没有点x数!
那么大动静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
最主要的是把意汝婷这个房间的声音都盖过了,害得他啥都听不到!
“你们有必要各住一个房间吗?腾出一个房间给单垚得了呗?”
又开始阴阳怪气,康宇大概知道他在气什么,拍拍他的肩膀,“以后早点回房间,早点睡,不然这日子还长着呢!有够你受的!”
说完就跑,丝毫不给乐砚爆锤他的机会。
昨晚其余四人都进了房间之后,就剩乐砚一人在客厅坐着。
房门都没关上多久,他就又听到那道难耐的声音……
他好几次想起身过去敲门,但又因为没立场而放弃。
再说了,意汝婷虽然看起来迷迷糊糊的,但实际上清醒得很,无论什么时候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他去敲了门,坏了她的事,只会被她讨厌,所以他只能委屈自己,逼自己忍耐。
这种折磨在他竖起耳朵偷听了十几分钟后,被另一边房间传出来的喘叫声打断,偏偏意汝婷和任昕泠的声线又有点像,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谁发出来的,左右夹击,搞得他“痛不欲生”。
当机立断的打开购物软件下单了一副降噪耳塞。
意汝婷从昨晚进房间到现在都没出来过,只有单垚在中途出来过一次,乐砚的心才没那么不安,但他还想问清楚,于是这么一坐就是一整夜。
终于在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意汝婷迷迷糊糊出来上厕所,走路的脚还有点漂浮,乐砚见此难免多想,拦住她的去路。
她本来就一直眯着眼睛走,压根就没注意到沙发上还有个人坐在那,被他这么一吓,心脏狂跳,像要吐出来一般。
意汝婷用掌心抚了抚胸口,“你干嘛啊?吓死人了!”
乐砚不想拐弯抹角去试探,直接开门见山:“你们昨晚干嘛了?”
昨晚……
那哪是能让你知道的……
“没干嘛呀……”
“没干嘛我怎么听见你在里面嗯嗯啊啊?”
我靠!你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不小心脚趾撞到床角了,痛还不给人叫啊?”,意汝婷瞎找借口,又倒打一耙。
乐砚似信非信,尾音上扬,“真的?”
“我骗你干嘛?”,赶紧转移话题,又顺带抱怨,“哎呀,你别挡着,我都快尿出来了。”
他这才侧了身子让她过去。
等她出来的时候乐砚已经不在原地了。
她站在他刚刚站过的位置,目光落在那扇门上,但很快移开,脚步没有停顿的回了房间。
熬了个通宵,才睡了三个小时就被手机震动给震醒了,看了一眼,挂掉。
没一会儿,又开始震,索性关了机。
以为这回能好好补个眠了,门却又被敲响。
他不耐烦的掀起被子盖过头上,哪管他敲门的人是谁。
大概是因为他置之不理,敲门的人也没有坚持不懈,过了一会儿便又归于平静。
只是没想到半个小时后,他的房门会被工具撬开。
意汝婷和单垚踏进他的房间就看到他半裸着躺在床上睡着,单垚很快反应过来拿手挡住意汝婷的眼睛。
“你先出去等我,我来叫醒他。”
意汝婷不止看过一次没穿上衣的乐砚了,心想单垚多此一举,但她没说,乖乖退出房间等待。
其实从他们开门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只是没睁开眼。
乐砚实在服气,昨晚吵他睡不着觉,今天又要吵他睡不着觉,气不打一出来,你们是情侣就可以不管别人死活了吗?
他啧了一声,强撑着睁开眼,打了个哈欠,打完看向单垚,眼里浓浓的火药味。
“撬我门?”
“迫不得已,出事了。”,单垚言简意赅,没有半句废话,“康宇和于骁丞在楼下打起来了。”
“什么?”,乐砚抓起床头的T恤套上,飞快下了床,用了几分钟时间洗漱完便冲下了楼。
乐砚到楼下的时候,两个高大的男人正扭打在一起,脸上皆有伤,一时分不清谁更占上风。
他过去和单垚一人拉开一个,结束这场战火。
任昕泠坐在花圃前的长条石凳上,听到谩骂声停止,合上了手里正在看的《一间自己的房间》。
乐砚不理解她这个始作俑者是怎么做到那么淡定,丝毫不受影响坐在那里看书的,就像他和意汝婷打闹时一样。
于骁丞喘着粗气,眼神也没离开过她,他看见任昕泠起身,拍了拍裤子上沾染到的灰尘,走到他们之间,紧接着背对着他,抬手摸了摸康宇那被他打伤的嘴角。
他强忍着才没将她的手从康宇脸上拿开,握紧攥成拳垂放在身侧。
听着任昕泠温柔的询问痛不痛,又心疼地抚摸伤口,他后悔和康宇打起来了。
任昕泠就这样当着他的面,牵起康宇的手上了楼,一句话都没和他说。
他退到刚刚任昕泠坐的那条长凳处,坐下。
乐砚和意汝婷围了过来,乐砚先开了口:“丞哥,没事吧?”
于骁丞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乐砚有话对他说,于是支走意汝婷,“帮丞哥买点消毒药水和棉签来。”
一个眼神她便懂了,看出来他们有话要说,拉着单垚就往小区门口的药房去。
意汝婷在架子上拿双氧水、棉签和百多邦,单垚跟在她身后也拿了一份。
“干嘛拿两份?”
“给康宇也带一份。”
她怎么给忘了,康宇也战况惨烈,这几人健身都是为了有一天为女人大打出手的?她希望单垚和乐砚不会有这一天。
单垚结了账,牵着意汝婷往回走,到楼下的时候发现两人都不在了。
“这么快就走了?”,意汝婷呢喃道。
“应该吧,我们上去吧。”
回到家,只有乐砚和康宇在。
康宇坐在沙发上,头仰着靠在沙发脊上,右脸肿得有点变形,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泠泠呢?”,这话是对着康宇问的。
但康宇仍然保持那个姿势,一言不发。
平时嘻嘻哈哈,外向又阳光的人,突然变成这样沉默寡言,意汝婷有些不适应,但也似乎从康宇身上看到去年的乐砚。
她想,任昕泠应该是去找于骁丞了,所以康宇才这幅模样。
乐砚也确实印证了她心中所想,“她出去了。”,说完还给了个眼神,示意她别哪壶不开单提哪一壶。
康宇回想任昕泠和自己说的话,内心还是能感觉到阵痛。
刚刚任昕泠牵着他上来,进门的时候手便松开了,还质问他为什么要和于骁丞打架。
他第一次从任昕泠脸上看到除了平静之外的表情。
“康宇,我们因为什么在一起我想你应该没忘记,你不要因为我和你睡了就觉得什么都变了,我爱他这件事情永远都不会变,我希望你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你想得到我,你也得到了,刚刚你作为男朋友的面子我也给了,我现在需要去和他说清楚,你好好待在家里等我回来,能做到吗?”
他才不是只想得到她,他喜欢她,他想爱她,也希望她爱自己,但他没有说,千言万语只汇成一个沉闷的音调:“嗯。”
话音刚落,任昕泠便转头出了门,康宇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乐砚回来他才到沙发坐着。
任昕泠的行为让他开始怀疑,否定自己。
是不是以前谈了太多次恋爱,“渣”了太多女孩子,才让他遇到任昕泠,可以前那些其实都不算恋爱,倒像是小孩子过家家,有名无实。
难道感情真的讲究先来后到吗?
那为什么单垚又能在这场比赛中取得胜利呢?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深思和探讨的问题。
他依然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偶尔想到什么,便无端端笑那么一声。
几人都以为他被任昕泠和于骁丞刺激得精神出问题了。
意汝婷觉得事态有些严重,想着还是让任昕泠赶紧回来。
单垚按住了她准备拨打电话的手,把她带回房间,不一会儿就出来客厅,准备和康宇促膝长谈。
乐砚没有回避,帮着单垚呵呵康宇做疏导工作。
这是他们第一次不是因为意汝婷协力合作,两人都感觉有点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