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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小城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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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汝婷是第二天军训的时候才知道两人违反纪律被罚跑五公里,她到操场的时候乐砚和单垚已经跑得满头大汗,身上的衣服因为被汗水浸湿几乎紧贴着皮肤,脸颊也被烈日晒得通红。

昨晚和乐砚、单垚打完斗地主就准备去洗澡,她都不知道这两人平日里水火不容是怎么会一起玩斗地主的。

刚拿着衣服要进去,就被宿舍几人拦住,“先别去先别去,刚好还没洗澡,教教我们呗,你那个舞蹈。”

林晓芙已经彻底变成她的死忠粉:“对啊对啊,虽然我们学校离你们太远看不到,但是刚刚在微博上看到了。真的好想学啊!”

“行啊,我们基本动作练起。”,她很喜欢她们,所以愿意耐心教她们。

几人有的四肢不协调,有的还算有天赋,水平参差不齐。

一开始还挺认真学的,后面不知道谁忍不住嘲笑了谁,最后几人闹作一团。

意汝婷很少有这么真正的开心过了,她觉得她的高中生活可以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她回过神来,归入队伍,教官让他们不要去看罚跑的两人,除非自己也想去跑几圈 。

所有人都不敢动了,看着教官的教学和示范,再听教官的命令作出指令动作。

意汝婷虽然身体听着指令做着动作,但是眼神还是会往旁边撇去,终于在几个来回后,被教官抓到了。

“意汝婷,出列。”,教官和昨天简直判若两人,训练的时候真的凶得吓人。

她往前走了两步,在教官面前站定。

“是不是想和他们一起跑。”

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被教官单独训话,她觉得好丢脸。而且昨天还是因为跳舞被夸,今天就变成了被训,她低声回答道,“报告教官,没有。”

教官并没有因为她是女生就对她心慈手软,“去,和他们一起跑,他们什么时候停,你就什么时候停。”

纵使她有千般万般不愿,但也不敢违抗命令。

她从侧面进入跑道与他们汇合。

乐砚和单垚平时都有打球和做一些运动,因此知道怎么调节呼吸和节奏,虽然累但不会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怎么被罚跑了?”乐砚把她挤到内圈,单垚紧跟在她身后。

“因为老是看你们呗,被他抓了个正着。”说着还吐了个舌头。

乐砚觉得她傻,“你说你没有不就行了,他还有证据不成?”

意汝婷故意咬牙切齿说:“你好聪明哦,我怎么没想到呢?”

“因为你笨!”

意汝婷听完就要拿腿鞭他,被他灵巧地躲过。

单垚看着前面两人打情骂俏,慢慢降低了速度,落他们一截。

意汝婷跟他贫了两句嘴,才想起来问:“我还没问你呢,你们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在一起?还一起违反纪律翻墙出去了,你们干嘛去了?”

“你一口气问这么多,我怎么回答你啊?不行了,和你说太久了,有点缺氧喘不过气了。”乐砚关键时刻最会装死。

意汝婷先是瞄了一眼教官没在看她,再转过头寻找单垚,她放慢速度等他跑上来。

单垚看到她回头看她,加速上前,“怎么了?”

“你们昨晚干嘛去了?”她装作很生气的样子。

“肚子饿了,出去找吃的去了。”

“找吃的?他就算了,你?”

单垚觉得她惊讶的反应很可爱,被她逗笑了,“嗯。”

她又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遍,“你?”

“是 ,怎么了?”

她一副鄙夷的样子,“你堕落了!”

单垚已经在心里揉捏她的脸千百遍。

笨猫猫……

五公里对于乐砚和单垚来说已经有些吃不消,更别说意汝婷了。就在最后还剩半圈的时候,意汝婷晕倒了。

其余两人都吓坏了,乐砚赶紧过去把她抱起来往医务室跑,单垚跑去通知教官。

跑了四公里的腿酸软得他抱起她的同时就要往下跪,咬了咬牙用尽全力支撑住下盘加速跑到医务室,把她放到床上的时候他整个人泄了气一样跪坐在地上。

单垚也紧随其后,很快赶到医务室。

单垚看着床上虚弱的小猫,心脏堵堵的,“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低血糖犯了,还脱水了,输一瓶葡萄糖就好了。”两人第一次能这么心平气和的对话,意汝婷如果知道的话都要被惊醒了。

单垚又看了她一眼,见她蹙着眉头,怕说话声音吵到她休息,拍了拍乐砚的肩头,“出去吧,让她睡。”

两人刚踏出医务室就看到教官来了,郑毅神色有些紧张,兴许是因为担心上头怪罪下来说他过度体罚了。

郑毅凶狠的看了他们一眼,“你们两个回去军训。”,然后就转身进医务室。

意汝婷醒来看到教官坐在旁边看着她,着实把她吓了一大跳。

想开口,却发现喉咙干涩得难以发出声音。

“醒了,要不要喝点水?”郑毅温柔的问她。

她发不出声音,只能点头。

郑毅拿了个一次性杯子,走到饮水机处摁了几下,然后端着水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把水递给她。

待她喝了几口之后,郑毅才开口:“今天和明天的军训你就不用参加了,休息休息。”

她点了点头,刚想道谢,又听见郑毅说:“加我个微信,等军训结束后我请你吃饭和你赔礼道歉。”,然后感觉到一股不适的感觉在她胃里翻涌……因为郑毅把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若有似无的摸着,看她的眼神不像是对一个未成年的学生,这让她感到恶心又无能为力。

刚醒来还太虚弱,全身发软,动弹不了,用尽全力把身子侧开,艰难地开口:“不,不用了,教,教官……”,整个人和声音都开始发抖。

他依旧没把手拿开,甚至还用拇指摩挲了一下锁骨,“你晕倒都是因为我罚你,我想赎罪,给我个机会。”,显而易见,他想要的机会并不是赎罪,而是更深层次暗示。

意汝婷害怕到眼泪都掉出来,“你,你别这样……”

不知道是上天有眼还是奶奶平时拜神诚心,刚刚有事出去一趟的女校医回来了。

郑毅见到有人来了,立马又恢复伪装,装模作样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站起身,“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待人走远后,她艰难将身子移到床边,扶着床沿下床抓住女校医的手,“姐姐,帮帮我,他性骚扰我。”

同为女性更能共情,她破口大骂,“干他妈,在我这里也敢搞这种恶心事,人模狗样的。”

她眼泪止不住的流,“姐姐,报警,调监控。”

操作电脑调取监控,意汝婷站在旁边看,女校医看到最后把鼠标摔在桌上,“你刚刚在睡觉,我就把隔板拉起来了,监控只拍到你们的头部,视频里他确实没有越距行为,就算报警恐怕也很难定罪,先打电话告诉家长,让家长找学校干涉。”

“我手机在宿舍,能借用你的吗?”她用手抹了下脸颊的泪。

女校医拉起她的手,把手机放在她手上,“给。”

“谢谢。”

电话拨了几次才被接起。

“你好。”

“妈,是我。”

“我现在很忙,你打给你爸。”

刚想说“爸没接”,电话就被挂断了。

又给爸爸打了几个电话,依旧没打通。

她讨厌都这种时候了,还被父母当作皮球踢。

她把手机还给女校医,又道了次谢。

“你父母怎么说?来接你吗?”,女校医关心道。

“他们没接电话,没事,我等我朋友来吧,姐姐,我能在你这待着吗?”,即使对父母失望,她也不想让人知道她的爸妈不称职。

“当然。”

刚刚受到惊吓没太注意周围的人事物,这会儿才观察起来,女校医染着一头红发,五官精致,脸只有巴掌那么小,看起来只比她大四五岁。

她想用聊天来分散注意力,让自己不要想起刚刚的恶心事,“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宋宥颐。”,她自信张扬的神情是意汝婷觉得自己一辈子都学不来的。

“姐姐,我叫意汝婷,我很好奇,你今年几岁?”

“25。”

一般认知里的医生护士都是循规蹈矩,穿着保守低调,几乎很少看到头发染这种显眼的颜色的,意汝婷直觉她是被人叫来顶几天班的,“姐姐,你一直都是做校医吗?”

“那当然……不是。”宋宥颐食指挑起一缕头发,指尖绕着头发打圈,“来玩几天罢了,我随时都能消失,这世上就没有能让我待得住的地方。”

“那这代表,今天可能就是我们见的最后一面,也是唯一一面?”

宋宥颐对她打了个响指,“bingo~”

一整天都待在医务室和宋宥颐聊天,中途宋宥颐怕她没吃午饭又要低血糖晕倒,要去食堂给她买饭。她不敢一个人待在着,不让宋宥颐去,宋宥颐无奈,只能在抽屉里搜刮出“前任”校医的零食给她。

等到乐砚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单垚也同他一起来了。

意汝婷看到他进门,整个人就不行了,泪水夺眶而出。

她从小就依赖他,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仅次于爷爷奶奶,连和任昕泠都没玩得像他们感情这么好。

乐砚见她哭了,急忙跑过去,单垚慢了一步,也就走在后面。

她委屈的扑进乐砚的怀里,双手紧紧抱着他,“乐砚……”

乐砚轻轻抚摸她的头顶,“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是。”她头顶着他的胸口摇了摇,又哭个不停。

乐砚把她从怀里拉开,双手捧住她的脸,大拇指重复着帮她抹眼泪的动作,“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

如果无人安慰,她大概会坚强忍住不哭,可当有人来问怎么了的时候,委屈就会变成百倍千倍。

她哭得说话一抽一抽的,“教…教官…性骚扰…我,他摸我…还对…对我说了…很奇怪的话。”

乐砚听得青筋暴起,他不敢想象意汝婷当时得有多害怕,他恨不得杀了那个渣宰,“草。”

单垚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心里纵有万般不适,他也接受了。因为他知道此时的猫猫需要一个拥抱,一个顺毛抚摸,如果此时不能得到安抚,那以后的猫猫就会变得脆弱敏感,应激炸毛。

他抬头看了眼监控,问道:“监控呢?查了吗?”

宋宥颐插了一嘴,“查过了,刚好没拍到。”

“给我看看。”单垚走到电脑前,宋宥颐调出来给他看。

乐砚也半搂着她过来,用手挡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看。

虽然看不到头部以下的动作,但从监控里意汝婷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是受到了怎样的侵犯,脸上的表情才会如此惊恐。

乐砚再也受不了,愤怒吞噬掉他的理性,他现在就想出去把这个下作的东西杀了。

他把意汝婷从怀里拉开,就要往门口去。

“你把他揍一顿又能怎么样?他最多就在床上躺几天,正好给他休假了。”单垚理性的分析给他听,“为什么不等人赃并获,再一起定他的罪,到时候猫……意汝婷的证词也更有说服力。”

“非要有人受伤害才能治他吗?”,意汝婷为自己和其他女生担忧。

单垚看着她,“除此之外没什么办法了,口说无凭,没有证据之前,你怎么说都是你单方面的陈词,只要他不承认,你就拿他没办法。”

他的怒气并不比乐砚少,他连告白都不敢,生怕吓到她。这渣宰居然利用职权来伤害他的猫猫。

如果可以,单垚也想和乐砚一样冲动一回,但是他明白,这样让坏人逃走,猫猫的心结就会一直在。

乐砚终于冷静下来,“那编个借口让女生们最近都结伴而行吧。”,又对她说,“你以后不要一个人走,也不要一个人待着,身边一定要有人,知道吗?”

她眼泪早哭干了,此时眼睛微肿,鼻子通红,却也乖巧的点头答应。

她走到单垚跟前,“谢谢你,单垚。”

单垚笑了,抬起手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发顶。

终于不是班长了,单垚心想,称呼变了何尝不是一种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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