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两三年前为了响应国家推行的乡村振兴建设的号召,作为经济前列的典型代表是得做出表率起到带头作用。
首先,也是铁打实的采取了相应的措施落实在边陲小镇,黎晚晚的老家就是受益的其中一个。
具体改建的方案黎晚晚不清楚,目前令人头大的是,她就出去了三年整的跟穿越了三百年,再回来,要不是卡车司机认得她姑姑,人还心善直接给她送到了位置,不然,全靠自己硬是连家门都摸不到。
“我现在千真万确你是废人一个啊。”
尚轻舟他们从后面的集装箱里下来的飞快,拖着行李箱就站在车头,指着还跟师傅说笑的黎晚晚骂道。
黎晚晚不惯着他,上一秒乐呵的脸转瞬就黑了,司机伯伯都下了一跳,以为她要杀人灭口。
她脾气上来,跟他对骂:“你再说一遍!!!”
“废人!!!”
“再说一遍!!!”
“废人!!!”
“再说一遍!!!”
“废人!!!”
温禾还有三个行李箱没从车上搬下来,那本来是尚轻舟的活,现在人在吵吵吵震得她头疼:“尚轻舟,别骂了,赶紧给本大小姐滚过来,你今儿不把我这行李箱搬下车,你才是废人一个啊!!!”
尚轻舟骂的满脸通红,黎晚晚也跟着上头,眼白地方都冒起了红血丝。
谢祈宴刚跳下车,准备接她下来,黎晚晚一巴掌拍在谢祈宴伸过来的绅士掌心上,跟rap打招呼似的。
“谢祈宴,你给小蚊子去搬,别给那小子表现的机会!!!”
说完,又扒拉着司机伯伯的衣袖,教他杀人灭口:“伯伯,你看前面,看见没,你给撞死前面那个老毕登儿,牢我给你坐。”
司机伯伯:“……你”
神经病啊!
周拾瑜背着包站在路口,旁观着黎晚晚和尚轻舟的争吵,不是很懂:“为什么就吵起来了?有什么好吵的?”
“是没什么好吵的,吵的也很离谱,对吧。”
温禾将自己的行李排成了一排,跟搬完行李就从车上直接跳下来的谢祈宴说着感谢,一边又应和道:“可是,不说话的话,怎么证明他的存在感?”
周拾瑜抿着唇,余光里的人让他有所顾忌,等谢祈宴走远了,他才问:“我不太懂。”
“不太懂?原来学霸也有不懂的事情。”
温禾笑了笑,下巴往前点了点,指示的方位是黎晚晚还在车上跟站在车头的尚轻舟抄个没完。
“你仔细看。”温和说。
不远处,黎晚晚脸都闷热红了,就跟个随时要炸开的气球,尚轻舟估计吃错药了,今天一直在她雷点上蹦哒。
“晚晚,乖,下车了,别耽误伯伯做生意。”
谢祈宴也不是故意要插话,但卡车伯伯是要去厂里拉货的途中看在顺路才稍了他们一程。
他一说话,黎晚晚看了他一眼,还没骂完的话都没了出口的机会,直接就住嘴不吵了。
她拖着声音,耐心的回:“知道了。”
尚轻舟微愣,又变本加厉的骂了她两遍废人,黎晚晚无动于衷,就看了他一眼,继续跟谢祈宴说。
“你趴下来,我踩着你的背下来。”她怕高,卡车的地盘高出了她能承受的高度。
谢祈宴半开玩笑:“我是什么很低贱的人吗?”
“不是吗?”黎晚晚也不想耽误别人做生意:“你快点。”
“你过来。”谢祈宴忽然道。
“什么?”
谢祈宴张开了手臂,怀抱对着她:“你过来,我抱你下来。”
黎晚晚:“…!?”
“有什么问题?”
见她犹豫,谢祈宴想起之前的事在漫展上的事情:“又不是没这么…”
黎晚晚不用他提醒,也怕别人,尤其是混圈的温禾多听一句,怀疑谢祈宴的身份:“抱抱抱抱,你憋多嘴。”
“哦。”谢祈宴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接她。
黎晚晚也不多废话,身子前倾,手臂环住少年的脖颈,后者单手圈住她的腰,稍用力就把她从车上带了下来,平安落地。
“废物啊!!!”
目睹一切,尚轻舟用手指着黎晚晚,骂的更厉害。
但黎晚晚却也没陪他玩了,红着脸低着头,踢着脚跟的石子没事找事的往谢祈宴鞋子里踹。心思不在尚轻舟这,心思在谁那可想而知。
“谢谢师傅。”
谢祈宴责搭着黎晚晚的肩,将人留在自己的控制圈内,后者不反抗不发癫,就靠他身上听着他熟络的进行着外交辞令。
“明白了吗,学霸?”目睹刚发生的一切,温禾说。
周拾瑜点点头又摇摇头。
温禾叹着气,直截了当道:“晚晚跟谢学长说话后,还跟尚轻舟掰扯吗?”
周拾瑜沉默了几秒,“我明白了。”
“学霸就是学霸,一点即通。”
温禾双手抱胸,一副过来人经验丰富样,看穿不说破,道:“所以啊,人来都来了,记得要好好表现哦。”
周拾瑜扯了扯书包带子:“……嗯。”
*
“什么情况,那么热……”
他们大动干戈的几个行李箱往家门口一摆,许红萍赶着大中午回家吃饭,大老远就被不小的动静唬住放慢了脚步。
几个人或坐或站的在她家门口,就算是乞讨,也怪吓人的。
黎晚晚听声就认出了许红萍,扬手冲她挥了挥手:“姑妈!!!”
许红萍这才在人堆里认出自己的侄女:“晚宝!!!”
小伙伴们竖起耳朵,都惊呆了。
尚轻舟:“什么宝?”
温禾:“晚什么?”
周拾瑜:“我听清了,能说吗?”
谢祈宴:“晚宝,怪好听的。”
黎晚晚:“……”
除了她,其他人都坐不住了,一个接一个站起来惊讶,家门口瞬间比动物园的猴子窝还要两岸猿声。
黎晚晚很不理解:“行了,不就个小名吗,至于那么大惊小怪?”
尚轻舟:“好的,晚宝。”
温禾:“好的,晚宝。”
周拾瑜:“好的。”
谢祈宴:“宝宝。”
黎晚晚:“?”
其他人就算了,她唯独给了谢祈宴一拳:“你别想混水摸鱼占我便宜。”
以往都是被打的最惨的尚轻舟好戏看着心里也爽了,冷眼旁观道:“这叫偷鸡不成反噬把米。”
“知道了,开个玩笑。”
谢祈宴硬生生的挨了一拳,胸口还闷疼闷疼的,他抬手拍了拍还锤在胸口的小拳头:“消消气。”
黎晚晚气顿消,别开眼,把手抽了回来,谢祈宴揉了揉她的头发,快步走到许红萍身边,接过她手里装菜的塑料袋,鞠了一躬:“姑妈好。”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接力似的跟许红萍问好。
“姑妈好。”
“姑妈好。”
“姑妈好。”
黎晚晚:“……一个爱表现的显眼包,一群幼稚的小学鸡。”
许红萍还是头回看到黎晚晚身边这帮人,各个长的都不赖,精气神也好,嘴也甜,她被俊男美女叫的笑起来合不拢嘴:“好好好,大家都好。”
“进屋吧,孩子们。”
*
小镇两三年前被打造成了文化古都,许红萍住的地方还是以前的二进出小院群,地处偏僻,胜在环境清幽。
温禾带头将行李箱摆在了院子中央,和尚轻舟撒丫子在院子里东看看西瞅瞅,周拾瑜跟在他们,却不怎么放的开,有事没事儿往厨房那瞟一眼。
黎晚晚跟着许红萍在厨房忙:“回来也不说一声,我都没准备什么?”
“就没打算给你说。”
黎晚晚说:“不然都没惊喜,你还得费脑筋想怎么给我做好吃的。”
“现在不还是要费脑筋?”
厨房推开窗就能看到院子里的情况,温禾他们踩着石砖玩着跳格子,许红萍说:“难得你带几个朋友回来,我怎么可能不多准备些东西。”
“姑姑,你放宽心,他们跟我一样好养活。”
黎晚晚说着,谢祈宴从正门进来,摇了摇手上两大包超市购物袋,还有些路边摊的坚果:“过来看看,有没有想吃的?”
“学长可以啊!”一有吃的,大家一窝蜂的聚在谢祈宴周边挑挑拣拣。
“是挺…自力更生?”
许红萍搜刮了一脑子才检出一个勉强能用的成语,从进门开始,她就有意无意的留意着什么,直到现在,人都在,她问:“晚宝,你可以的,要么不回家,一回家就带了三个男孩子,阳光,含蓄,没头脑,款型还不一样,你都封他们什么位分,跟姑姑说说。”
许红萍日常就爱看些清宫剧,说话调侃都用上封建那套,自个儿还是个皇太后,黎晚晚眉头抽了下:“什么什么位分,都让你少看些清宫剧,真就害人不浅?”
“我也不单看清宫剧,最近在看那个谁,那个罗什么的,讲法律。”
“罗翔?”
“啊对,就是他。”
“那姑姑你学了什么?”
“你同时跟八个男的结婚,但是就是不领证——”
“……好的,我知道了,你别说了。”
“那你说说,他们都跟你什么关系?”
许红萍爱八卦,黎晚晚实话说:“你别误会,我们都是朋友,我不要清白,人家也要的。”
她指着人堆给她认人:“看看,我只讲一次,那个嘴里吃着薯片,还跟人抢吃的,是我同班同学,尚轻舟,跟他一样,旁边被抢吃的那个女生叫温禾,也是我同班同学。”
“不爱说话的那个呢?就拽着书包带子,干站着的当衣服模特那个。”
“周拾瑜。”
黎晚晚说:“同年级的大学霸。”
“大学霸啊,长的也挺帅。”
许红萍给的评价挺高:“我看他挺好,白白净净,安安静静,看着就特有安全感,特踏实,晚宝,你觉得呢?”
晚宝没回话,心思早跑了,就看着谢祈宴大傻个隔着大老远的举着手机晃来晃去,不知道在拍些什么?
不知道在拍啥的人突然把镜头挪到了她这边:“晚晚!”隔着镜头,镜头候的人挥了挥手,手指还比了个心。
现在黎晚晚知道他在拍什么了。
土死了,她冲镜头竖了个中指。
手机只挡住了谢祈宴的眼睛,那个笑起来很好看的唇角正仰着一个很好看的幅度来回应她。
黎晚晚哼了哼:“谢祈宴,我好羡慕你啊,清闲悠哉的很啊,过来养老的啊?”
许红萍抬头看了眼谢祈宴,又看看黎晚晚,闷声继续在案板上切起了菜。
谢祈宴收了手机三两步跑进了厨房,撸起袖子停在水池边洗手:“你别骂了,我不是过来了吗?”
“非得我叫你?”
黎晚晚阴阳怪气道:“一点自觉性都没有?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个大人,要负责照顾我们?”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谢祈宴冲许红萍那抬了抬下巴,低声下气道:“姑姑还在这呢,你能不能给我点面子?”
黎晚晚义正言辞的拒绝道:“不行。面子得靠自己争取。”
谢祈宴擦了擦手,拿过她没洗完的菜继续放在水池下洗:“我知道了,你饿没饿,给你买了些开心果,还有些小蛋糕,你出去吃些垫一下。”
黎晚晚确实饿了,摸了摸肚子,不放心的叮嘱起来:“行吧,你好好干,不许偷懒。”
“嗯。”
“别给我姑姑添麻烦。”
“嗯。”
“好好表现。”
“嗯。”
黎晚晚交代了几句还不够,看到他身上穿着的白T,就拿了个新的围裙过来:“低头。”
谢祈宴侧过身,很自然的低下了头。
黎晚晚将围裙套在了他的脖颈上,拿着绳子绕到了他的身后在腰后系着蝴蝶结,又说:“好逮前年高考考了个省状元,现在又在名校上都恒嘉国际大学读大二,长的又帅,个子还高,性格嘛,还凑合,谢祈宴,别砸了自己的招牌,别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