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走后,郑殊岳呆坐了一会儿,便在连翘的服侍下睡去了。
一连几天,因着昌平的战事相持不下,萧晏都没回来。
昌平,位于大乾的东北方,与东狄紧靠,一直由安国公一家死守。
纪家世代承袭安国公爵位,战功赫赫。
现任安国公纪桓川有勇有谋,其胞妹为先太子妃纪桓娥,后因先太子私藏白银,密谋造反一事,手握十万精兵的纪家面临着与先太子结党营私的猜忌。
时年,老国公纪善为破此局,以死明志,求了个恩典,保住了纪家上下几十余口人。
此后,皇帝便将纪家男眷全部派往昌平,女眷则是留守于京都。
而在纪家接手戍手昌平这二十多年间,东狄屡屡来犯,纪桓川都竭力守住昌平。
今年,经过朝中诸位大臣商议,又结合昌平送来的消息,乾帝认为是最佳的进攻时机。
此仗大捷,至少可保昌平五十年的安宁太平。
而现下,昌平同东狄已经交手快半年,还是相持不下,昌平三百里加急,传来消息,送去的粮草居然不见三分之一,乾帝夜不能寐,召集群臣商量对策。
不过,作为皇帝亲封的郡主刘蓉却丝毫没有任何的担忧之色,反而频繁的来往誉王府和安平候府之间。
不是要同郑殊岳比骑术就是要和郑殊岳比箭术。
二人不知不觉间倒是热络了许多。
五月,冀州来信,堂姐郑殊宁在五月底大婚。
郑殊岳也正好想要回一趟冀州,请示了安平候府太夫人。
太夫人派了小斯去请萧晏,萧晏回了府,同意了郑殊岳回冀州。
不过萧晏也要同去。
郑殊岳有些纳闷,萧晏忙成这般,怎么还有时间同她一道去冀州,结果萧晏说的有理有据,“作为冀州女婿,哪有不去岳家的道理。”
太夫人也开口,说是此次去就当是回门礼。
既然是回门礼,安平候府的礼节自然是做的面面俱到,光是回门礼就安排了十车。
郑殊岳一行人从五月初就开始行路,未成想因为带的回门礼太多,不好快速行驶,路上还是耽搁了些时间。
等到了冀州时,还是没赶上郑殊宁的婚礼,而是在郑殊岳宁回门这天到了。
郑殊宁同新婚夫婿韩廷才刚下马车,同阮英行礼之际,郑殊岳同萧晏就在郑林初的领头下到了。
越过马车,阮英看着长长的马车队伍上的回门礼,又瞧着自家女婿家的回门礼,心里堵了一口气。
但是又不得不装作十分高兴的模样上前来照顾郑殊岳和萧晏。
郑林初似乎是故意的一般,忙安排府中管家派人去卸下郑殊岳的回门礼,又一箱一箱的往王府搬。
漠北王郑渊不懂阮英同郑林初之间的暗流涌动,热情招呼了两位女婿入府。
阮英也忙拉着女儿叙话。
郑殊岳和郑林初留在了后面跟着。
“哥哥,阿姐还是嫁给了韩廷。”
郑林初听到郑殊岳这般说,也自是明白李嬷嬷和白芷去京都没少同郑殊岳说是冀州的事情,只得点了点头。
韩廷此人,是太师韩束的长子。
因着阮英同韩束是表亲,又同其夫人交好。
从记事起,韩府就同王府交往密切,只是韩廷此人太过骄纵,为人也心狠手辣,十二岁竟然将府中一侍女折磨致死,不过韩太师夫妇对外宣称是侍女之间打架斗殴,意外身亡。
长辈们不知晓,但是自小一块长大的小辈们那自是明白其中原委。
这事后,韩廷便被送往外祖父家寄养,听闻其外祖父是学识渊博的钱相宜,自己开了书院,韩廷宋去,正好教导。
只是许多年不见,不知道这韩廷脾性变没变。
“那宋章呢?”郑殊岳突然想起来宋章,她还记得那日在梅院的情形,只怕如今这般结局二人都未曾料到。
“他啊。”郑林初替郑殊岳捋了捋头发,“被调去任兵部侍郎一职了。”
“啊?”郑殊岳惊讶万分,她以为宋章会怎样呢。
“他不亏的。”郑林初边走边道:“用感情换前程,他早就掂量过了。”
郑殊岳哑然,抬眼看了一眼同叔母并排走着的郑殊宁,辛辛苦苦去争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得偿所愿,她又是怎样的心情呢?
“岳儿,别说其他人了,给哥哥说说你在京都过得怎么样?。”郑林初转了话题,“那萧晏待你如何?”
“殊岳。”远处的萧晏走了过来,“我们先去换身衣裳,你父王让你带我去你院里。”
郑殊岳看了一眼郑林初,郑林初点了点头,“去吧,你院里都收拾好的,一路舟车劳顿,先去换身衣裳再过来。”
郑殊岳和萧晏向郑林初行了个礼,便往前走去了。
郑林初看着远去的二人,从他这个位置看,是极为般配的一对壁人,看着那萧晏能陪郑殊岳千里而来,唤郑殊岳也亲昵,想来是过得不错的。
想着想着不禁面露笑意,他这一生,最希望郑殊岳能够安安稳稳的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