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长子苏赫安与豫亲王最宠爱的小女儿宋若憬于六月初八成婚,满城皆知。
不说苏家给的聘礼有多少,但宋家给的嫁妆足足摆满了豫王府的整条街,有些看不惯宋若憬的人便开始造谣生事。
道她上赶着嫁到苏家,而苏赫安压根不喜欢她,只是看上了她的家世,就等着看她笑话呢。
哪知谣言传了几天后,苏赫安进宫面圣,主动求了这门亲事,求圣上赐婚。
便在无人敢生事,圣上钦赐的良缘,谁敢质疑,若有人不赞成,那便是违抗圣旨。
宋若憬在与苏玖说这事的时候,眼里放光,眼神里的爱意就要迸发出来,她从来不掩藏自己的心事,一向外露。
六月初八宜嫁娶。
这日,豫亲王府热闹非凡,从一大早便开始为今日出嫁的小姐做准备。
豫亲王一向喜欢热闹,京城里大半人家都被请了个遍。
豫亲王自知小女儿出生没多久就没了娘,他自知亏欠,从小到大对她娇生惯养,比对其他子女更要亲厚,这样一走,倒真是舍不得。
左右已经嫁了两个女儿了,这些流程他都熟悉,只是其他方面不能亏待小闺女,要比她的姐姐出嫁更有面子。
于是叫了好些人来撑场子,远在西梁无所事事的西凉王,也被喊了过来,几千里的路程快马加鞭,也是在这一天赶到了。
迎亲的队伍赶在黄昏时来到,豫亲王穿着靛蓝色的袍子,头发理得整整齐齐,虽在心中想了无数次这个场景,在见到小女婿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苏赫安给老丈人一个安心的笑,便从他那里接过宋若璟的手,牵住,缓缓的往门外走。
这几步,犹如他的半生,平缓稳重而且毫无差错。
宋若璟觉得一颗心都快要从胸口跳出来,扑通扑通的,在一阵嘈杂热闹的声音里,她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心跳,红色盖头下的脸涨得又热又红。
直到——
入了洞房,整个人才放松下来,她饿了一天,只为了腰勒得更纤细,看起来更好看。
好在晚上的时候,苏玖跑来给她送了些吃食,同她叙了会话便走了。
夜晚,院外终于安静了。
喜欢已久的男人挑开她的盖头,直直的盯着她看,移不开眼,这是她第一次觉得羞涩是什么样子。
苏赫安一向温润谦逊,从他嘴里竟破天荒的听到一句:“吾妻甚美。”
这一句让她羞涩的抬不起头,从前那些说过的猖狂的话一点都记不起来。
她的下巴被一只手掌抬起,温热的唇便覆了上来。
一夜温情。
……
这边,苏玖夫妻两人第一次带着陆凝出门,虽然离得很近,但也是小闺女成长的一件大事。
夫妻俩觉得是时候让女儿多接触些人,才不至于会见到生人就哭。
于是这天把她抱出了家门,与他们想的不一样,小闺女不哭不闹,伸着手让身为新郎官的舅舅抱,这一抱便撒不开了手。
好一会儿才被她爹用蛮力从他身上扯了下来,陆离抱着她哄了好一阵子才把人哄好。
而对面坐着的女子悠闲的吃着点心,瞧着父女俩的相处。
晚上回去时,陆离把她困在床塌里边,面色凝重的问:“今日在苏家那时,你笑什么?”
苏玖缩了缩脑袋,回想着哪处有得罪他的地方,她今天心情好,笑得可多了,一时想不起来是哪时。
陆离提醒她:“晚上哄着阿凝那时。”
“哦——”
苏玖故意拉长尾音:“我是觉得阿凝跟我小时候真像,怎么比我还难哄呢。”
“是么?”
男人逐渐逼近。
她分明看见他眼里流露的□□,和狼一样侵略的眼神。
今晚逃不掉了。
“可我觉得,夫人应当更难哄。”
他手掌捧住苏玖的侧脸,拇指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脸颊,低声细语的:“有些时候,泪珠一串串的往下落,怎么都兜不住,哄不好。”
话落,他吻向她微颤的眼睫,吻她挂着珍珠的耳垂,直到看着她眼尾流出情不自禁的水润,才揽着她的腰,使力往上一提,她整个人趴在他上面。
“唔……”
小夫人吃惊,这个方式,还没有过,她哀怨的看他,埋怨似的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看着一片红色的上面有两道牙印,才满意的点头。
恶人先告状:“干嘛呀!”
非得让她趴着,还禁锢着她的腰动弹不得。
陆离笑着松开了禁锢,手还搭在她后腰上,一只手捉住她的,放在领口的衣襟上。
他沉着嗓音哄她:“今晚可以么?”
苏玖故作矜持,岔开双腿坐下去,晃了晃脑袋:“不可以。”
她俯身趴在他胸前,脑袋抵着男人的脖子,手已经伸进领口肆意妄为。
男人喘息声逐渐变粗,手也已经解开了她的衣带。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暗哑着嗓子轻声哄着:“今夜阿玖主动些,可以么?”
苏玖支撑起身子,一口咬在他的嘴角,离开时被他桎梏着,贴着唇探入,周围都热了起来。
一吻结束,女子的外衣不知被扔哪里去了,香肩半露,颈上有些许曾经的痕迹。
陆离瞧见那痕迹,眼神更炽热,已经好些天了。
上次怪他不知轻重留了好些痕迹,生他的气,以至于这些天他晚上睡觉都不能搂着睡,不然就要分房。
忽然他的眼睛被遮上,一片黑暗。
“想我来的话,你就乖乖躺好哦。”
苏玖系着那块遮掩的帕子,手指灵活的打了个结。
她直起身子,开始盘解男人腰上的玉带,指尖穿过又回旋,还是没能解开。
惆怅间,手被一只燥热的大手握住,带着她轻轻松松的解开。
她听见了男人的笑,置之不理,继续她接下来的打算。
“夫君——”
声音柔柔弱弱的,嗓音甜甜的。
“嗯。”
她清晰的感受到男人身下的动静,故意往上挪了挪。
连绵不断的细喘声穿过了纱帐,一室旖旎。
良久,传来一道清清浅浅的嗓音:“不要了……”
男人嗓音粗哑,耐心哄着:“乖阿玖,快了。”
“怎么这么甜啊娘子。”
苏玖突然想起来一事,忙推拒着他:“你,你没戴……若我有了呢……”
男人亲了亲她嫣红的唇:“我吃了药,不会再有孩子。”
——
城东的路家宗祠建造完成,将路家先辈的碑牌都迁了过去。
圣上一纸文书昭告天下,前朝路世安被奸人所害,大将军一生为国,并无他心,其子陆离继承其业,辅佐皇帝完成大业。
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原来大将军不是普通人,是子承父业啊。
怪不得怪不得,都不是一般人。
只是陆将军东山再起时,失去了太多。
陆府中,陆离靠窗看着书,苏玖把摘来的一些花草放进花瓶里,修建着花枝。
苏玖问他:“陆将军以前叫什么呢?”
“难道也是叫路离?”
陆离从书中抬头,余晖映在他的侧脸,显得他的五官更加立体,剑眉星目,颇有温润的世家公子的姿态,他沉默半晌,缓缓道:“路远道。”
“山高路远,道阻且长。”
那时父亲觉得即使完成大业的路太长,他一人走不完,路远道可以继续走完这条艰难险阻的路。”
苏玖问他:“那夫君会改名么?”
“不。”
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已经不在了,再用之前的名字没了意义。
苏玖认真的看他,也知晓他的想法,花瓶里的花已经打理好了,放在窗前。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笼罩着大地,跨国窗子照进屋内,洒落了一地的金黄,照得花朵闪耀着光芒。
陆离伸出手摊开掌心:“出去走走么?”
苏玖笑答:“好。”
她最喜欢这样平淡幸福的日子,但愿往后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