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先生,按照安排,我们会送您前往奥斯曼大街110号,普鲁斯特阁下会在那里接待你。”
“请问,我们有的选吗?”
“您说笑了。”译者微笑着说,“我们是合作关系。”
“是吗。”费奥多尔笑眯眯地看着他,一脸的人畜无害,“既然如此,想必您的合作伙伴若是遭遇了危险,贵国一定会出手相助的吧?”
译者:?
费奥多尔:真诚。
译者:“费奥多尔先生还真是幽默。”
随着路途渐进,四周的景色也变得热闹起来,街道旁的店铺挂上了彩色的飘带,小丑带着气球蹦蹦跳跳。费奥多尔半阖着眼睛,视线从气球上那个大大的“×”上略过,指腹捻过牙齿,紧接着被身后的人握住。
“发生什么了?”
“嗯……魏尔伦已经到戴高乐机场了。”
车内的空间十分宽阔,两位全副武装的看守人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疑惑。
“不过话说回来,您知道为何法国政府一定要寻求同魏尔伦的和解吗?”
“或者说,无论魏尔伦是否和他们合作与否,只要能给国际社会留下‘法国所属超越者增加’的印象,无论此次会谈结果如何,都是属于可接受的范畴。”
“先生。”译者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或许他的态度想要再放强硬一些,但是忌惮于面前两人的潜藏实力,最后也只是加重了点语气。
“请别生气,我只是想提醒一下我的合作者。”
费奥多尔显得有些异常的愉悦,“若是那位暗杀之王打上门来,各位请务必在被他杀死之前,陈述这个原则。
否则……”
译者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手机,随后皱着眉头,跟随行的武装人员发出了最高级警戒的通知。
“我等的性命不过是微末的草芥,但若是不受控制的血液碍到了您的眼,倒显得我们失职了。”
“所以,能否请您告知您的推断,不胜感激。”
费奥多尔笑得捂着嘴咳嗽了好一会,脊背弯曲,肩膀一颤一颤的。
“呀,倒也不必如此客气。”
“假设,假设培养一个超越者所需消耗的物质基础,是消灭一个超越者的十倍。
再假设消灭一个确定已知有绝对毁灭能力的超越者,是一个不稳定的可计算常数,而他为欧洲各国带来的最大烦恼,不过是杀死了几个,嗯……”
费奥多尔微微一笑,“当然,对于维多利亚女王遇刺一事,我也感到惊讶。”
“国家机关不会因为少了几个人就停摆,当然也不会因为多几个人就崩溃,大不了慢慢耗。
但却会因为一次并不明智的对超越者作战而陷入低迷。
国际社会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切的一切都要在确保稳定性的情况下进行,核心的准则就是,势力均衡。”
“所以呢”
“当东欧那位以几乎为零的代价获得了托尔斯泰这个战力时,就使得几乎所有的国家被一种莫名的紧迫感压榨。”
“费奥多尔先生。”译者现在的状态属于是敢怒不敢言,“这又与我们现在的危机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他们的行动自戴高乐机场起便高调张扬,相比魏尔伦不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就能推断出来他们的动向。加之他能通过重力异能进行高速移动,危机到来的时间势必要比他们的预测要快。
“我的意思是,在这种紧迫感的压榨下,让素来不对付的东欧国家去找俄罗斯协调,也不是不可能吧。”
译者:国家情报网已经疏漏成筛子了吗?
“不过我们毕竟是合作伙伴嘛。”从对方口中的说出的一个词被费奥多尔反复地说,“不过嘛,看着自己的合作伙伴两头下注,哪怕是我也会稍微有些遗憾的。”
南宫珏低下头去看他:“你生气了吗?”
费奥多尔脸上表情没变,右手掐了一下他的腰。
译者:“如此不加掩饰地将您在政府内部的探子暴露出来,恕我感受不到您寻求合作的诚意。”
“怎么会呢。能明目张胆地同国际恐怖分子头目做交易,想必贵国也不像是介意这些事情的样子。”
“还是说……”费奥多尔叹了口气,不怀好意地说,“莫非贵国就是抱着如此的念头,准备用各位的命来换我的命呢?”
在这句话落下的那一瞬,漆黑的图腾就已围绕着他们乘坐的车辆。这明目张胆的黑影甚至直接穿透玻璃,绕过看守的人员,抵着费奥多尔的指尖,一圈一圈地绕了一层,惹得费奥多尔无奈地看着南宫珏笑。
当然,费奥多尔能看见这黑影,还是因为南宫珏送他的耳坠,至少其他人并没有办法看见这个画面。
长久的沉默于空气中流淌,译者微微叹息,“您很聪明。”
“那么接下来,对我的计策是?”
为了不让自己的动作显得过于奇怪,费奥多尔无视了指尖上正在撒娇的黑影,将手缩回了斗篷里。
“经我判断,您确实有同我国合作的资格。
为表歉意……”
译者停顿了一下,紧接着,他说的话,哪怕是费奥多尔也感到了惊讶。
“华夏那边,我们会为您引荐。”
有这种魄力?还是因为俄罗斯……
稍微思索了几秒,费奥多尔便理清了来龙去脉。
这是一边说着漂亮话,一边用他去谋利呢。
“既然如此,那便多谢了。”
一切谈判妥当后,他们等待的人也终于来了。
车队行于塞纳河畔,远处站着个人,微风吹起他的发丝。
时刻关注着魏尔伦行踪的军方在第一时间清空了街道,车子停下来的时候,两边的人都显得意外平静。
普鲁斯特正带着他们侍从安坐于遮阳伞下,同魏尔伦互不干涉,本该暗流涌动的气氛,却因普鲁斯特昏昏欲睡的样子而被打破。
费奥多尔微笑着向他挥了挥手。
魏尔伦平静地看着他,视线越过他本人,落在了正在费奥多尔身后当背景板的南宫珏。
随着魏尔伦的走进,身旁的人瞬间警戒,这种在绝对武力压制情况下的警戒和对费奥多尔的警惕是完全不同的。
“我在等你。”
南宫珏瞪大了眼睛,“深感荣幸。”
“只是有问题想问你而已。”
虽说经过兰波和中原中也相继的“心理疏导”后,魏尔伦的精神状态明显好了很多。所以他现在只是平静地同南宫珏对视,直到看见对方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蓦地,也不知魏尔伦是想通了什么,扶额轻笑。
“真是的……”
“虽然你这家伙挺讨人厌的,不过,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