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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虚妄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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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先生,正好我可以用心教霸儿,他现在是突破武功的关键期。”蒋帼这么说,所以王药相信把蒋帼的仇恨暂时安抚下来的因素当中,顾霸占了相当重要的一部分。

“王大哥,师傅。”顾霸揉着眼皮走来,睡眼惺忪的模样叫人看着就心软。

“霸儿,来。”王药张开双臂,顾霸就蹭进他怀里。

“大哥给你看看……”王药小心地退下顾霸裤子察看,顾霸那次不顾危险的妄为换得了一顿板子,蒋帼打的,狠得很,王药看着很有冲动想把弟弟要回来,让弟弟和蒋帼断绝师徒关系。

蒋帼这会儿也凑过来看,顾霸不害臊,拿起王药的西瓜勺子勺了块西瓜,送到师傅嘴巴喂。

“哎。”蒋帼内疚和幸福交织的表情像个尿急的人。

“我不疼了,我想练功,可以吗?”顾霸对王药说。

坐在靳绍炻旁边正磨刀子的魏溪忍不住笑,“八公子真是聪明,师傅和大哥都哄得住。”

“这叫左右逢源吗?”靳绍炻眼珠子转。

坐另一边研究棋谱的宋河赏靳绍炻脑袋一个拳头,“只是尊师重道,八公子可没有想要逢源的心机。”

“还有点肿,再养一天就行。”王药捏捏顾霸脸蛋,蒋帼也点头赞同。

顾霸很是听话,答应了就自个儿回房去洗脸。

草原上聚集的少年们消失了,看是又再赛马,王药抬头估算时辰,差不多是时候轮到顾武顾琉习字,这俩要是还敢再赛一回,他打算请蒋帼帮他揍人。

午时将近,远处驰来数乘马,听那马蹄和马镫的铁器声响,显然都是军用马。

王药立刻起身,靳绍炻跑出去找顾武顾琉,蒋帼回房陪顾霸,宋河和魏溪站到王药左右。

马匹不多时就停在屋前,来者是完颜茗的部下。

“王公子,节度使大人有事请你过去商讨。”

王药没有犹豫,果敢的只身跟随,他是不怕,蒋帼定会派人暗中跟他。

“先生,万事小心。”魏溪和宋河面色严肃,王药为此十分感动。

到得统军司,王药很快就见到完颜茗,完颜茗自从下棋输给王药,就时不时找王药对弈,他举手投足豪迈粗犷,但为人丝毫不轻率粗鲁,对王药一直以礼相待。

完颜茗此次还是先和王药下了一盘棋,才开始谈正事。

“王公子,我得朝廷指令,前往讨伐乾州叛将萧答虎,朝廷派出的大将军是景国王,听说那位王爷已经到得乾州,手下有兵马五千,却迟迟不攻城,反而向朝廷要我带他的兵马应战,你怎么看?”

面对完颜茗突如其来的讨教,王药表现镇定,他知完颜茗留意他一家人许久,此番是终于等到机会来试探他的能力。

“听闻景国王是中原汉人。”这是王药对景国王所知情报的其一,其二就是这人是为新帝侍寝的男宠。

完颜茗颔首,“这便是我请教你的原因,同乡人也许有相通的心思。”

王药面无表情,心却冷笑,那男宠凭什么和他心思相通?

“按我想……”王药捏起一枚棋子,“那位爷是要坐享其成。”

“所见略同。”完颜茗沉声,“我可不愿做人棋子。”

王药把手中棋子放到棋盘对面阵营,“棋子只要掌握好策略,可以转而为棋手。”

“愿听先生高见。”

王药正襟危坐,“大人,此战必须打,但不能用朝廷的兵,那样功劳才会属于您。”

完颜茗沉默,王药看出他是早有此想。

“大人。”王药半垂下头,“我可以为您所用。”

X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扎营在乾州城外的大军噤若寒蝉,见不着一个站岗的士兵,此反常现象皆因中军大将有令,全军当歇于帐中,萧答虎自会弃城投降。

聚众饮酒的士兵们纷纷议论,那传闻是山神的中军大将景国王可能是要呼风唤雨吹倒城门,且瞧这漫天风雪,下得就比去年早。

“山神之说根本无稽之谈,那景国王不过就是个巧舌如簧的阉人。”副节度使张仓愤愤咬牙,他一个月前还是节度使,就因冒犯了景国王而被降职,被迫带兵支援此次讨伐,还得全程听令于景国王。

“真是阉人?”旁听的将领好奇来问,“我隔着帘子看他确是白白净净,以为只是要讨陛下欢心所以没有蓄胡。”

张仓的部下凑近来说,“那日在景王府,他衣衫单薄,我们都看见。”这人说着就在腿脚间摆了摆手,“少了那俩。”

众人轰声大笑,笑过后又开始相互交换各种关于景国王的趣闻轶事,当然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嘲弄。

“这么荒唐一个人带兵,不会把我们给害死吧?”

张仓哼鼻,“大军刚扎营他就写信讨救兵了,阉人就是满腹计谋,他要的是近来联盟越见强盛的完颜部落,女真人总说能以一敌百,嘿,那就让他们杀在前头,我料那萧答虎铁定吓得屁滚尿流。”

“这么说……跟着这男宠也不亏啊,还能得陛下重用!”

张仓嗤之以鼻,“我就不信他能得宠多久,在他失宠之前,我便咬着他不放。”

此时帐外一车经过,张仓见像是送礼的,便把推车的人叫来问,获悉竟是太上皇给景国王的犒赏,张仓揭开箱盖过目,面上的讥笑之意更盛,“送得好!”他合上箱盖,催人赶紧送去。

车子不一会儿就来到中军帐,推车的两个士兵合力抬一箱子进帐,帐中一个景国王的贴身侍卫把人拦住,命他们放下箱子。

景国王的军帐除了这侍卫便只留一个小厮,军中没人知道他们姓名,他们也不和任何人交流,几乎片刻不离景国王身侧。

扛箱子的士兵是第一次进中军帐,和军中许多人一样,对传说中美艳如狐妖的景国王好奇非常,他们趁机想偷看景国王,抬头却只看见屏风后的人影,人影端坐如塑像,左手提笔在挥毫,美艳?不是啊,这看着很正经。

“还不滚?”那贴身侍卫催促,士兵转身就走。

“哼,这军纪真绝了,不让你们攻城是用心良苦。”席墨生踢开半开的箱盖,用刀翻了一遍,便一脚把箱子踢到边上。

“什么东西?”顾依自屏风后发问。

“女人衣饰。”席墨生回得漫不经心。

顾依浅浅勾唇,落笔写下最后一个字,坐在他身边的顾戚替他拿走笔,给他一枚印章。

席墨生抱着臂膀走到屏风后,念出顾依写的字。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群燕辞归鹄南翔。念君客游思断肠,慊慊思归恋故乡,君何淹留寄他方?”(1)

顾依的字写得潇洒流畅,劲道虽弱,但柔而不虚,席墨生能看出几分当初那个旗面上的‘景’字所散发的勇武决绝之气。

印章提起,赭红的一个篆体景字浮在纸面。

“耶律延瑞让你天天给他写,怎不见他给你写?”席墨生拿起纸放到另一张桌上晾干。

“你怎能奢望帝王对你礼尚往来?”顾依又摊出一张空纸,这次他以右手执笔。

“大哥……”顾戚轻唤。

“我就试试。”顾依费力地调整手指,席墨生伸手过来替他摆好,他稳住了一会儿,但抬手笔就滑落。

“不急。”席墨生拍拍顾依肩头,在顾依身后躺下,“待时机成熟,我们就去找王药,他定能治好你的手和脚。”

顾依换回左手拿笔,强颜欢笑,“嗯,不急。”

“师傅,我们要怎么找王大哥?”顾戚掀开师傅遮眼的手。

席墨生揉揉酸涩的眼,含糊不清说:“我去过离岛师门,见到我师兄侄子的墓,他回去过,但又走了,我想他应该在海上,要打听的话得买艘船出海,我那会儿一穷二白,买条轻舟还行,于是就改变计划,先找你。”

“渤海有船。”顾依心念一动。

席墨生坐起身,“那里要是打仗,耶律延瑞会不会派你去?”

顾依摇头,“渤海是经商要地,对朝廷很重要,王上不精明,但也不愚蠢,我这样子,他是不可能让我担负重任,只会要我来打萧答虎这种小角色。”

“那你给他看看真本事啊。”

顾依一边挥毫,一边苦笑,“本事太张扬的人下场得多惨?你当我还不知道怕?”

席墨生歪歪嘴,“好,会怕是好的,没事,我陪着你再等等。”

胸口泛起暖意,顾依会心微笑,他静下心细细描绘,一只小巧的燕子和一只神气的大雁跃然纸上。

“大鸟儿!”顾戚调皮地挂在桌案边上学大雁展翅。

顾依在燕子眼瞳点墨,“你是燕子,大雁是你师傅。”

席墨生手指蘸墨,在两只鸟儿上空的留白涂写一个潦草的‘龍’。

次日,完颜部落的人马抵达军营,完颜茗亲自来见顾依,说不需要朝廷一兵一卒,他率领他的族人就足够讨伐萧答虎。

军帐中还有张仓等几员大将,顾依依然是藏身在屏风之后,这回他长发披散,斜倚榻上,映在屏风上的影子形同女子,慵懒魅惑。

“听闻完颜部落长喜好双陆……”顾依拈起双陆棋盘上一枚马棋,“打完仗,来陪我下几回如何?赢了我送你狐裘。”

张仓哼笑,另外几个大将也偷笑。

完颜茗冷冷回应:“带兵出征,我不碰儿戏,你若太过无聊,大可和我麾下军医对弈。”

“军医?”顾依放下马棋,仰躺着翘起腿,“正好,我腿脚发麻,想请医师推拿,你叫他来吧,我要是满意,再送你锦衾。”

“打完了再说。”完颜茗不多应酬,说完了话就走。

“扫兴。”顾依拉起被子裹身。

那之后仅过去三天,顾依便收到军报,完颜茗打入乾州不久,萧答虎就主动招揽完颜茗为友军,说他看见完颜茗军中有曾起义叛辽的赫烈族人,便相信完颜茗也有反叛之心。完颜茗没有接受招揽,雷厉风行地把萧答虎擒拿,却不带回给顾依,而是自己占据了乾州城。

得知此消息的张仓立即就冲进顾依军帐喝骂,指责顾依昏庸无用,竟让完颜茗摆了一道,不但抢去功劳,还缴获萧答虎的所有军用物资。

顾依任由张仓乱吠,顺便下令班师回京,他的五千兵马没有一点损失,军粮亦没有过分消耗,他再见到耶律延瑞只需撒娇讨饶,再让耶律延瑞开心几个晚上就算完事。

“你就非得这么讨好那个色胚?”席墨生趁顾戚不在时尝试劝过顾依。

顾依对此本来已是麻木,可当知道也许还有机会见到王药,他便羞愧至极,然而这是他当前保证自己和席墨生师徒都安全的最直接方法,他不敢冒险尝试其他途径。

“迁都没那么快,我想王上未来几个月都不会找我。”顾依试图让席墨生安心。

“大哥——”顾戚从帐外进来,席墨生把到嘴的话收回去。

顾戚跑到顾依榻边,把一个红木盒子放到桌上,“外面有人说完颜部落长的军师给大哥送礼,我不想他们来打扰大哥,就给大哥拿进来。”

顾戚说着要开盒子,席墨生一把抢过来,看都不看就扔,“军师最擅长气人,一定不是好东西。”

“多心了吧。”顾依见盒子掉出来的东西只是一副双陆棋盘。

数日之后,顾依在返回中京的路上于客栈落脚,正好这日天晴,他打开窗往外看,刚好看见席墨生和顾戚在徒手过招对练,他不想打扰,就戴上面纱,柱着拐杖到后院去透气。

后院几个本该把守的士兵围坐一团下着双陆棋,见顾依出来就一哄而散,跑走时还各各偷眼看,顾依寻思不如戴个丑陋的人皮面具来给他们欣赏。

其中一个士兵胆子大,哈着腰走到顾依面前,“王爷,这副棋盘是在您军帐捡的。”

顾依看一眼棋盘,认出是完颜茗的军师送的那幅。

“棋盘上有给王爷的信。”士兵凑近要奉上信笺,顾依抬起拐杖阻止,再点着走廊围栏示意放在上边。

士兵不敢冒犯,放了信就灰溜溜离开。

顾依闲来无事,便把信拆开,信纸摊开的一霎那他既愣住。

“戚儿!”顾依大叫,不消片刻,席墨生和顾戚就赶到他身边。

“这……”顾依拿着信的手不自禁颤抖,说话也口吃,“是……夫……夫君的字……”

席墨生拿过信来看,信上内容是规矩的问候,以及表示有机会定会和景国王对弈,信件署名是王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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