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无言,将其收好,取出那本秘戏图,以灵力催动显字,放至桌上细读。
突,凌霜问:
“他们为何来此寻我?我明明一直待在正殿,从未回去。而且,守阶的弟子为何不在?”
尘栀道:
“是我让他们走的。”
凌霜翻页,不语,他在想今日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仔细想想,尘栀的伤早就好了,那些药瓶也没必要都摆在外面放着,既然都是那么贵重的东西,没人守着,尘栀之前出行寻他,也不可能说就将其摆在面上。
泽沐然送来的很多东西,尘栀都连箱收到纳戒里随身带着,上次他回来给人送药的时候,屋子里是没有那些箱子的。
所以,如果有人进了他的屋子,那屋子里应该什么都没有才是,但尘栀却说他们要偷东西。
凌霜自怀里取出净地的玉牌,压在桌案上:
“以后你拿着出入玉牌,平日用不上的东西可以放在净地,这里不招贼,免得他人扰你安生。”
尘栀取了玉牌挂在腰间,但是却没动,而是看着凌霜。
凌霜继续翻看,他也觉得如芒在背,被人盯得不舒服,也是抬头:
“怎么?你想与我坦白,你算计他们的事?”
尘栀叹息,心里也发愁:
“你该想的,是谁在找你麻烦,有何目的,不是我略施小计将人抓个现行。”
凌霜面露沉思之色:
“你的意思,有人背后教唆他们。”
尘栀点头,凌霜将功法册递给尘栀,尘栀接过来翻看。
凌霜想不出来他最近是否有得罪人,既然尘栀如此说,那他心中一定有数:
“你觉得是什么人。”
尘栀细看了一遍,心中有数,合了功册,抬眸直视凌霜的眼睛:
“女人。”
凌霜下意识的回避视线,垂眸:
“是谁,又是因何而起。”
尘栀推过功册:
“性格泼辣善妒,因你而起。”
凌霜一脸见鬼:
“什么?我招谁惹谁了,我什么都没做!”
尘栀看着凌霜:
“你近些日见过的人中,有没有平日娇纵惯了的天骄之女,你在想想,你曾当着谁的面提我推脱。”
凌霜思索半晌,细细回忆:
“你说的人选其实有七个,不过要说我提你推脱,那倒确有一人,是李家大小姐,据说是老来得子,非常得长辈宠爱。名字……我记得是李熙宁。”
尘栀起身,入室,取了一枚纳戒,稀里哗啦向方形浴盆里倒寒积液,注水稀释:
“你知道是谁就好,更衣双修。”
凌霜褪去外衣,鞋袜,散了发髻,卷起里衣的衣袖裤腿,然而一扭头,尘栀已经脱的一干二净。
尘栀微微蹙眉:
“你在羞涩什么,还不脱光了进来,这寒积液的功效只有四个时辰,只要出瓶便开始挥发。”
凌霜别扭的脱了上衣,正犹豫着,见尘栀已经开始闭目打坐,便也干脆褪了入水,闭目打坐。
不知是否太久没有修炼,寒意刺骨,一瞬间浸泡下去浑身升起阴寒的麻意,不足一刻钟,凌霜猛的打了一个激灵从水里面站起来。
他竟是牙齿打颤冻的瑟瑟发抖,也是道:
“你是不是弄错了比例!”
尘栀睁眼,他目光下移蹙了蹙眉:
“你是女子?”
凌霜立刻捂住:
“我不是,我是蛇妖!蛇妖都这样收着的!”
尘栀闭目,心里想着,原来真是妖,并未从水里起来。他修的并非寒心心法,后天修炼的三毒就是他如今的的灵力属性,这寒水也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我没配错,是你懈怠修炼,按照你兄长的计算,如果你在他走后也好好修炼,所能承受的寒液浓度,至少要到今天这个程度才行。”
凌霜闻言又强撑着坐入水中,寒意刺骨如钢针扎肉,凌霜闭目,运转冷火驱寒,眉头紧锁,奋力修炼。
两个时辰后,尘栀猛的起身,扒在浴盆边沿冻的直抖,尘栀声音打颤:
“小主,容我出去缓缓。”
凌霜并未言语,他已经入定,并不知外事。
尘栀等等,没有等到人回答,又道:
“小主,我能不能出去缓缓,我的功法,还没有习惯,我需要出去化一次。”
尘栀看向凌霜,也不在问了,干脆翻出桶外,但却几乎冻僵,强撑着盘坐起来运功打坐,但却不怎么见好。
尘栀知道他不能一直偷懒下去,还有两个时辰,他必须积寒才能和凌霜走双修的功法,但他没想到这练体的寒积液的效用居然能在两个时辰里就破他的功。
然而,与想象的不同,后两个时辰倒是没有那么难熬,吸元纳气,几乎所有的寒气都在向凌霜走。
霜结发鬓,睫毛挂雪,这水也渐渐变成在普通不过的冷水。
然,五个时辰后,凌霜猛的吐出一口寒霜之气,顿时整个人惊醒过来,脸色难看之极,整个人都冷的结霜发抖。
凌霜惊慌失措,他还是第一次修炼到心脉结霜,再这样下去他就要走火入魔玩完了,也是当即慌神:
“怎么做!双修要怎么做!”
尘栀立刻撕下耳饰,按在凌霜的耳垂上,修为受压,尘栀心中一抖,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此而完蛋,凌霜修炼的至极心法是远胜于他的心法的。
管不了太多,尘栀与之对掌道:
“你听好了,以右掌传给我,自你左掌传回,不要太快,也不能太慢。”
凌霜咬唇,运转灵力,徐徐渐进,尘栀放松抵御,一点点的将其寒气引入,刹那间,七件金饰阵纹催动相辅,连着走了三日,才完。
二人瘫坐在水中,几乎当场都累的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凌霜在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床上了。
凌霜才一翻身,就见身旁躺着一人,似也睡着,墨色的发披散,肩很宽阔,和他这看着总有种瘦小的感觉很不一样。
凌霜掀开被子,就听身后的人道:
“你醒了。”
凌霜回头看向尘栀:
“你怎么样。”
尘栀也坐了起来,但却是背对着凌霜:
“下次不必那么小心缓慢,强行压制对身体不好。”
凌霜怔了怔:
“我怕你来不及化去,会很痛。”
尘栀转身,神色严肃:
“我是三毒圣体,修为境界也不差,那种程度根本不算什么。更何况,还有你兄长的法器相辅,我如今半点问题没有,倒是你,憋出暗伤,险些走火入魔。”
凌霜不以为意:
“不至于,那有那么夸张。”
尘栀不语了,他干脆躺回去,凌霜也背对着人,按了按自己的脖颈,看向窗外白皑皑一片:
“你都把我抬上床,为何就不能给我穿件衣裳。”
尘栀没动,他闭目,但却心乱如麻。
凌霜出门,他本打算去找自己的衣裳,但却看见一地狼藉,血水遍地都是,地上放着的衣服上也全都是血。
凌霜顿时五雷轰顶一般,什么也顾不得了,当即冲回屋内,一把掀开被子扳过人:
“你伤那了!”
尘栀蹙眉,不耐烦的转过身,甩开人的手,拉了拉被子遮掩:
“吐血的是你,好在有你兄长的药。他不是写了,切记不可过急过缓强行内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