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酒乃青山酒仙所酿,在虞城出售,走商昨日才到上京,我便迫不及待叫你来品。”
花辰今日穿着讲究,细看腰间配上了平日没有的身份流云,旁边系了红绳,挂着一块成色上好的玉,衣料是现流行的丝织品,头戴华冠,发丝柔顺整齐,整个人比君河初见时精神很多。
君河并不关注这些细节,他只看花辰唇红齿白的脸,很是新鲜,花辰此人并不瘦弱,端看脸来,却像是天生粉黛的貌美女子。
此人行事看似浪荡,但很有条理,非常照顾君河,称得上是纵容。
君河不喜酒的味道,但也不到厌恶的地步,对上花辰笑意盈盈的脸,他看了看酒盏中荡起细纹的酒水,便对着花辰笑了笑,一饮而尽。
“你也喝。”
君河放下酒杯,阿青上来斟酒,君河当做看不见,将酒盏晾在桌上,不再举起,见花辰看来,便催促他。
花辰便不再劝酒,自斟自酌,他动作优雅,并不像嗜酒的人。
“君上又让你进宫?这次又说了什么?”
花辰一双含情目,一点朱绛唇,让君河移不开眼。
花辰与君河相处总是带着那副笑容,这不过是他掩饰自己的手段,往常君河不能察觉这份真假情谊,但今天的君河不知怎的,总是盯着他的脸走神。
或许不止今天,花辰自然记得上次醉春楼酒醒时君河眼中的惊艳,还有几分陌生与纯粹,那一刻,君河一点都不像颓废沉沦的王爷。
“你怎么不说话?嗯?”
听见花辰的声音,君河的眼睛悄然移开,却是再也不敢看他分毫。
花辰虽是男子,却让君河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他面上发热,盯着地面不知所措。
露出来的耳朵微微发红。
“我有些醉酒。”
脸颊发热,头脑不清,定然是醉酒了。
这并不是君河初次饮酒,但此种感受很少有,落在君河繁杂的记忆中找不出来。
“醉酒?王爷真是说笑了。”
花辰冷下脸,看了看君河放在桌上的酒盏,就一杯,怎么可能让嗜酒的辰河王爷醉了酒。
这个借口太不走心,但君河表现奇怪,怎么像是害羞?
花辰好像端不稳酒,他放下酒盏,咳嗽两声,引得君河关切的目光,这下更怪了。
“我姐传了家书,说君上有意给适婚男子赐婚。”
花辰岔开了话题。
君河点点头,君漠正好对他提过此事,现在看来这并非君漠一时兴起,而是问过很多人的意见,这才让这个消息都传到宫外了。
【后妃花如夜,是花家大小姐,其下有弟为花辰。】
“原来是宫里的妃子,介绍怎么这么简短?”花辰已经如此精致,那花如夜得是何等华美?
【君漠纳入后宫的女子,只给了位分,没有封号,我能查看的资料里只有简单的姓名和人际关系。】
总之就是再多的消息就没有了。
不给后妃名号,其他人该称呼后妃们?这可真是奇怪,好在君河并不会在意这些,便不用烦恼这些怪事。
【以姓为名,花如夜便称花妃。】
“那如果同一个姓可怎么办?”
系统沉默不语,君河便不再问。
花辰还在说:“国舅沈清阳、宁妃的弟弟宁恶水都在其中,到时肯定热闹的很。”
君河点点头,并不准备凑这个热闹,但他又想起昨日的谈话,不由得眼睛眯起,勾起一个大大的笑来。
“还有你。”
花辰没有听懂:“什么?”
君河略显自得:“我昨日跟兄长说了,把你也算在内,到时你便好好相看,预祝喜得良缘。”
花辰露出复杂的神色,父亲乃是前朝肱骨,对先皇忠心耿耿,现不忍看手足相残,堪堪护的君河苟延残喘,更是叫他们姐弟二人安守本分,在君上面前看似控制君河,实则照顾他。
若是花辰结亲,便不可再整日与君河厮混,他到底做不到更大的牺牲,这样伪装的日子总要有个头,但是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君上本忌惮君河血缘,欲除之而后快,只是碍于伦理常态,不好直接下手,自然不会放开对君河的控制,若自己结亲离开,谁来顶替他的位置?阿宁吗?
直觉告诉花辰不会这么简单。
“君上同意给我赐婚?”花辰再三确认。
“那是自然。”君河点点头,“兄长答应的很干脆。”
“那真的要感谢王爷,如此为我着想。”
花辰心事流转,半点不显,冲着君河眨了眨眼,添几分俏皮。
君河刚平复好情绪,他已经能忍受这种奇怪的感觉,便又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花辰。
又是这种令人不自在的眼神。
花辰差点维持不了笑容,君河为何又这么盯着他看?
最终这场会面由花辰匆匆离去而告终。
君河本打算叫花辰到府上赏花,但阿青说今日花辰还有其他事,改日再递拜帖。
君河只好打道回府,没能成功邀请花辰,他是有几分懒怠的。
刚出碧竹楼,就见小厮在门口告示板上粘贴纸张,君河凑上前去看,果然是关于沈家宴请百家的消息,沈家是大家,背后关系错综复杂,但政商并不密切,对国对民很是尽力。
此国名为漠,是君漠上位改的名,初时很遭群臣反对,一是漠与末谐音,不吉利,二是北漠边境时常遭犯,外围游民以此侮辱本国将士,搞人心态,让朝臣又心疼又气。
但后来君漠善用良臣,漠国逐渐强大,这样的变化让群臣甘愿俯首。
即使不再提议更改国名,但大家仍然很少把国名挂在嘴边。
阿宁很会察言观色,见君河面对车水马龙半天不见动弹,便以为君河累了,不愿步行。
“王爷,可要叫车夫?”
以往辰河王爷出门都以马车代步,今日得兴步行已经是非常少见的事了,阿宁早已让车夫在碧竹楼外等待。
果然君河点了点头,说:“叫他来吧,往后出门都备上。”
君河自然不是累了,他只不过想要在马车上小睡一会儿,马车经过闹市,这样他不就相当于在闹市睡了一觉?同理,以后到哪儿都备着马车,便能随时随地体验各种新奇的睡觉环境。
这是如此有趣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