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美。
晏殊一眨不眨地盯着,玉色的下颔筑成了雕塑般一动不动。
以沐听寒为中心风暴乍起,携去发冠只余三千狂乱,飘零的衣角与青丝缠在一处,挥剑胜舞剑。
晏殊想到了蝴蝶,纯白的鳞翅垂在纯白的枝上摇摇欲坠,一碰却将毒引进血里。
便如此景美丽。
他卸下防御伸手,指尖传来痛楚,鲜血流淌出网状。
被扎了手。
"停下!"
晏殊的脖颈后腰都被法器顶着,起码是仙器级别,可真舍得。
也真敢将他拿作人质。
他歪头,眼尾殊色在沐听寒眼中炸成了红宝石。
见沐听寒动作渐缓,左护法心中一松,匕首霎时被弹飞,在晏殊脖上渗出艳丽的色彩。
"快--"尖锐刺耳,后腰锐器被推动,晏殊顺势倒前倾,外罩的纱扬起遮挡视线,一瞬坠楼。
宫下已竖起一片刀剑,是为刀山火海。
沐听寒顾不得其它,长剑一扫将人拢到一处,跃至刀剑上,衣摆被撩得破烂。
但他接住了。
雪色攀爬上墨发,红痕靡丽,极清极冷,极态极研,青年垂头,烙下一个冰雪气息的吻,吐气间却又温热,一言一语清清楚楚传入沐听寒耳中。
他的脸忽地发烫。
"果然还是很喜欢,一直都是最喜欢,沐听寒。"冰霜絮语。
直球什么的……师尊你的温柔含蓄清贵高岭之花人设崩塌啦!
左护法面色青灰,仍想搏一搏,右肩被拍了拍,他回头看见右护法,大喜:"子启,你的话一定有后备方案,是和尊上和谈么?"
"左护法大人。"右护法温温柔柔地说,"您是合体中期了吧。"虽有丹药堆砌的成分。
"不错。"
"那就好。"右护法摸出瓷瓶,"我有一密药,劳烦了。"
"你什么意思?让我燃烧生命血气为你铺路?"左护法暴怒,掀开瓷瓶。
"你会活着的。"右护法擒住他一手,瓷瓶被打碎,乌青泛紫的液体接触到人体第一时间就被吸收了,肢体异化。
魔修重享乐,饮食与侍婢处可动的手脚并不少,借着存在感弱的优势他早换清左护头喜好,与魔宫中人混熟。
"以及您记错了。"平平无奇的脸上有不甘,"我不叫子启。"
他太普通了,口才,外貌,性格……都不讨人厌也无人喜欢,如果做好人也是无关紧要的那一类,没有任何事物证明他存在过。
不若大闹一场,打碎荒唐可笑的过往。
乌青鳞片从眼框处蔓延,扎进眼球,挤压肌肉,狰狞丑陋。近妖非人的怪物被扔下城楼,碾死一众魔修。
绝计无人看到的地方右护法捂住脸,似哭似笑:"……母亲。"
您能够看到我了吗?我是令您得意的孩子吗?您能记住我吗?
手放下已是面无表情。
这怪物只看着棘手,虽说同境界妖兽强于修士,但他顶多半步渡劫,问题是——"你给他喂了什么?"沐听寒挑眉。
在怪兽体中赫然有另一道气息。
"他和我不一样,他被看重,他有温床。"右护法只是喃喃。
"他们都是混血。"晏殊落地,沐听寒略有遗憾,"啊……不,那位右护法是被赋予了骨血却普普通通的残次品。"恶毒的讥讽轻飘飘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