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辞卿向来是被人喜爱又厌弃的孩子。

她能轻易察觉他人的情感，却反应迟钝；她能想出补救的方案完美的言辞，可为时已晚。在茫茫人海中她没有存在感，似乎也失去了格格不入的意义。

晏辞卿不单纯，她会在他人怀疑她的时候快速意识到并不择手段摆脱怀疑。

但老师目光看着她，眸中隐隐有厌恶，他看出了孩子表演的痕迹。

即使这件事真的不是她做的，老师已认定是她做的。

她又弄巧成拙了。

晏辞卿张了张嘴，不能辩解。

但倘若她不这么演，他们又都会怀疑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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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辞卿在池中醒来，周遭水雾弥漫，掩去了她的面容，即便此刻她仍然衣着端庄，繁重的头饰似乎会压断那纤细不堪一握的脖颈。

沐浴毫无意义，但她喜欢。

晏辞卿将自己藏在水底，这样谁都找不到她了，她是另一个世界的魂灵。

不被阳光所容的诡物，只能让光芒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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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殊几十字道尽了一界人的残忍卑劣，偏偏这不染尘埃的谪仙人问：“你知道为什么一个剑宗要叫凌丹宗吗？”

他自问自答：“因为当初发明方法的人是丹宗的，他代表修真界的天才。凌丹，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沐听寒没有反应。

晏殊歪了歪头，他本以为沐听寒那样心肠有些软的人是听不下去的。他几次三番将血淋淋的自己展示给对方看都没什么感触。

“莫非你感觉我是那种风光霁月的人吗？”晏殊忽而嫣然一笑，饶有趣味。

“……不是感觉。”沐听寒低低出生，“你合该是这样的人。”

像晏殊这种人，合该是被追捧喜爱的吧？他的亲人老师会以他为骄傲，他的过去现在乃至未来应一片坦荡光明。

一如谪仙本该踏着风雪而来，碎琼乱玉，却不想会被世人拉入红尘，跌落高台。

沐听寒忽然生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情感。

他们……怎么敢！

但这偏偏难以改变，所谓世人在角角落落，甚至他也藏有世人小小的自私，这是…人哪。

“或许可以愚弄世人。”沐听寒目光逐渐清明，“吾欲以谎言之名，救赎世人。”

将欺骗冠以救赎之名，可见下限这种东西存在的价值就是被打破，要不然是你定的下限太低了。

晏殊愣了一下，真心地笑了一声。明明说着过分的话，配着无赖的气质倒很是可爱。

“回去吧。”晏殊最终只说了这么一句，也不知是让魔尊回魔界还是让弟子回宗门。

沐听寒无师自通（随心意理解），快速抱住晏殊，顺势晕倒。

片刻之后醒来的就只是仙尊弟子沐听寒。

浓稠的夜色中点缀着繁星，绵延千里，似乎是夜的精灵打碎了一地的阳光。人沐浴在奶油般的星光里，粼粼，粼粼，洋溢欢乐与美好，静谧与祥和。

博弈已经开始了，坐在棋局两端的人都看不清棋盘，一举一动杀气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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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辞卿最讨厌星星，星星像千万只闪烁着的眼睛，是觅食的野兽，是监视她的狱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