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却没有消失，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为什么？”

为什么费尽心思假装喜欢我追求我却又把我当作替身碰也不碰？为什么能坦然地说出分手丝毫不在乎我的感受？为什么，回到修真界，你依旧如此顽固冷漠？

又为什么……每次都这样？

这一刻，晏殊仿佛回到了小世界内，他也不再是漠视众生的仙尊，而是上百少年怨恨不甘的集合体，对将他们抛弃的人带着彻骨的恨。

或许“回到”修真界也不过是幻想，自己还是那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少年。

我到底是谁呢？

我在期待什么呢？

晏殊渐渐冷静，也渐渐癫狂起来。

杀了他！

脑海里的声音响着，强烈愤恨。

晏殊知道自己生了心魔。

就在这时，呆楞的沐听寒抱住了他：“对不起。”

对不起，一百次伤了你的心。

对不起，没能及时摆脱系统的控制。

对不起，即使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或许……沐听寒注意到晏殊的杀气：“你杀了我吧。”

警惕性极强的魔尊将脖颈暴露在了敌人面前。

纤细的，白皙的脖颈，脆弱的，易碎的脖颈，就这么暴露在疯子面前，他甚至可以看到上面跳动的青色动脉。

晏殊握住了沐听寒的脖，一只手。

只要一用力，就可以杀了他了，晏殊兴奋。

可是……他面露茫然，他好像有点下不去手。

心魔疯狂叫嚣蛊惑。

晏殊手缓缓收紧，却在最后一刻停下了。

他对上沐听寒愧疚清澈的目光，声音阴冷：“这次就放过你。”

沐听寒脱力摔到地上，但一双眼睛格外明亮。

成功了！晏殊不那么恨他了！很快他就可以逐步磨平晏殊的恨意，再利用无微不至的关怀培养感情，最后把人拐到魔界双宿双飞！

沐听寒也不算冒险，毕竟当前晏殊只能算分·身，又被心魔弄得神志不清，自己还是有能力逃脱的。当然，如果那样，晏殊内心伤疤也不会愈合一点。

唉，都是系统造的孽。

天知道他在发现晏殊派了分身时有多惊慌。

沐听寒捏出一个疑惑可怜的表情：“刚才那是我前世吗？还是我失忆前的记忆？”

“你失忆了？”晏殊挑眉，太假了。

“嗯。”沐听寒挠挠头，选择用演技硬拼，“也不算，就是感觉……缺失了一段记忆，像被什么东西——”

沐听寒的表情忽然变得很痛苦，捂着脑袋，身体微微颤抖，一字一顿吐出三个字：“铲、除、了！”

说完这三个字，沐听寒仿佛不堪负重，晕了过去。

晏殊注视了他很久。

依靠着强大的心理素质，沐听寒呼吸平稳，假装晕倒的人士。

晏殊最终没看出什么。

但他确认了一点，沐听寒灵力很强，绝对隐瞒了修为，只是不知，真实修为是多少了。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贴在沐听寒耳边说，“你究竟是爱我还是恨我？”

沐听寒差点跳起来回答他，但他忍住了。

晏殊等了一会儿，遗憾沐听寒没有动静。

看来确实是晕倒了。

被他掐了那么一下，心魔消耗神魂，还有诡异的系统……晕倒了也实属正常。

他抱着沐听寒，准备离开心魔林。

可是……晏殊盯着浓雾，眉头紧锁。

他的心魔和沐听寒的另一个心魔，好像融合了。

看来这秘境不能随便离开。

心魔融合难度呈几何倍增加，很快显现出环境。

等看清了环境，晏殊忍不住后退一步。

不会……怎么可能！沐听寒也去过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