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过时,迟听澜忙伸手抓住人的手腕,一把将人给拽进怀里,紧紧搂住。
白煦辰死命挣扎,嘴里吐出些不干不净的话语来。
"我就抱一下,你这么大火气做什么?"
白煦辰:"松开!"
迟听澜果真只是抱一下,没一会就放开了人。
白煦辰踏出门槛前,听迟听澜略带警告的声音:"辰儿,别对我太狠了,我的忍耐度也不高。"
那人停都没停一下,眨眼就不见了身影。
迟听澜倒坐在椅子上,闭上眼捏自己的眉心。
这都是什么事啊......
午后,日光过于强烈,天气实在是太热,白煦辰到底是没有去午睡。
也有可能是怕某个傻子又在走廊下晒晕过去。
熙悦堂内,白煦辰拿了琵琶,在那头安静的学新进来的曲子,有乐姬在一旁指点。
白煦辰是个旁门杂学,在这里,什么都要试一试,总归最好的,是那一手古琴。
高山流水,清冽之声。
迟听澜坐在一旁看着人学,自己在这头品茗吃点心,就好像是人家专门弹给他听的。
后来的好些天,都是这样不要脸的跟着人,就像那跟屁虫一样,好不要脸。
天色太热,白煦辰就拿了把扇子出来扇风。
迟听澜见这把扇子有些熟悉,上头的玉兰花绽放着,便从白煦辰手中夺了过来。
"这扇子......唐谦送你的那把。我送你的呢?"
迟听澜认出了,当年还因着这把扇子同白煦辰吃醋,这回更是醋意大发。
白煦辰想要拿回来,结果被躲了去,只好作罢,又重新从匣子里拿出另一把。
迟听澜皱着眉头,将那匣子翻了个遍,就是没看见自己亲手画的。
"那把烧了。"白煦辰摇着手里的折扇,不疾不徐的说。
迟听澜两只眼睛都睁大了:"烧了?"
白煦辰:"一把扇子而已,那么在意做什么?"
迟听澜手里的扇子被他狠狠的扔在桌子上:"江磐的扇子你形影不离!我的就给烧了!凭什么?!"
白煦辰嗤笑一声:"七年前摄政王坠崖而死,王府对于丧事大操大办,我怕摄政王在那头太热,就把那把扇子烧过去了。"
迟听澜脾气更大了:"杨伯他们同我说了!王府就没办过丧事!你何故骗我?!"
白煦辰默默的往一边退去,离这人远了些。
"我骗你做什么,扇子就是烧掉了。"
白煦辰说完就要走人,迟听澜给拦住了去路,白煦辰后退一步,迟听澜便前进一步。
被逼到墙边时,白煦辰没了退路,只好瞪着人,狠狠道:"你要做什么?"
迟听澜气急攻心,抓起白煦辰的一只手臂,一口咬了下去。
白煦辰吃痛,想挣开却怎么也挣不开。
迟听澜松嘴时,手臂上已经有细末的血珠冒出。
白煦辰甩了甩手臂,接着另一只手就甩在了迟听澜的脸上。
迟听澜抬起眼来,瞳孔中出现了异样,有些微微发红,不是血丝,而是来自瞳孔深处散发开的,同时伴随着淡淡的金黄色。
白煦辰有些心慌,忙抽出身来。
等他跑到门口时,才忽然意识到,迟听澜居然没有来拦着他。
突然之间的一回头,看见迟听澜撑着一旁的架子,只见那侧脸上,是满面的痛苦。
"......你怎么了?"白煦辰一手搭在门框上,一副随时准备逃跑的模样。
迟听澜没看人,强压着情绪的声音响起:"没事,出去吧。顺便带一下门,帮我找杨伯来一下。"
白煦辰点头,一只脚出了门,转念一想,出门叫了其他人来去叫杨管家。
自己又回了那间屋子。
本来是撑着架子站着的人,此刻狼狈的倒在地上,竟是呕出一大口黑血来。
白煦辰冲上前去,将人扶端正。
迟听澜便顺势靠在了他的怀里,接着就是昏迷不醒。
"迟听澜!"
迟听澜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许久不见得醒来。
白煦辰好多次都以为他死了,府医却告诉他,还活着。
直到七月的某一日清晨,白煦辰照常跑到迟听澜的屋子,看看床上的人醒了没有,顺带胃药,在喂些吃食。
杨管家连同一众小厮送来药和早膳。
"殿下呀......"杨管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后面的话就没再说出来了。
白煦辰知道他想说什么,不过是想告诉他,既然是担心人的,那也没必要做成这个样子。
为什么不能像从前一样呢?
白煦辰给人喂完东西,身边候着的下人接过他手里的碗,他便拿了帕子给迟听澜擦嘴。
"刘鑫什么时候回来?"
杨管家:"明日就回了。"
"那行,你们照顾好他,我今日出府一趟,可能得下月才能回来。"
杨管家像是听见了什么稀奇事:"殿下许久未出门,这出去一趟,怎要这么久?王爷若是醒来没见着您,这我该怎么解释?"
白煦辰看着那闭着眼的人,眼皮有些微微颤动。
伸出手去摸了一把迟听澜的脸,接着收回来:"如实回答便是。"
杨管家也不再多说什么,带着人退下去,给白煦辰准备出门的东西。
房内,几度阳光泄进来,白煦辰扯了里头叠好的厚被子,在迟听澜身上铺开。
睡着的迟听澜额角一跳,但还是没有睁开眼。
白煦辰在床榻边站了一会儿,低声骂了一句什么,几不可闻。
接着,他去桌边倒了一杯隔夜的茶水,端着杯子回来后,忽的往床上的人泼去。
迟听澜颤了一下,接着睁开了眼,掀开厚被子,撑起身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无奈的看着人:"辰儿,那么大的怨气这般折腾我。"
"什么时候醒的?"
白煦辰冷冷的看着人,在床榻边的椅子上坐下--照顾迟听澜这些日子,他都是坐在这里,随后这把椅子就没在搬走。
白煦辰两臂怀抱在胸前,问:"什么时候醒的?"
迟听澜牵了嘴角:"昨夜,怎么突然要离府,还要去那么久,是有什么事吗?"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