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用过午膳,迟听澜被白煦萍叫去议事。
白煦辰没好气的说:"瞧瞧,这不就邀您前去了嘛,也不知待到何时才归,莫要叫辰郎等到子夜呢。"
迟听澜把人拉到身边,揉了一把白煦辰的脑袋,也不知他这哪来的腔调,说的话也是这样不伦不类的,直叫人好笑。
只是,那醋意浓郁,难掩他心里头的不满之色。
摄政王一手将人拉进怀里,让人坐在自己的腿上,一手托着人的后脑勺,往下压了压,凑上去咬了人的唇,半晌才与人分开:"辰郎消消气,我就是去办个事情,很快就回来的,不会让辰郎等到子夜时分。"
白煦辰漫不经心的瞧人,随即站起身,扫了扫衣摆,伸手扯了发间的一支芍药银簪。
青丝如瀑倾下,披在了素白色的衣裳上。
少年走至那看得有些愣神之人身前,将那人发间的玉簪子扯了下来,搁置在桌前。
好在迟听澜那玉簪只作装饰,才不至于同眼前人那般散了发丝。
那芍药银簪别在他的发间,听眼前人说:"这簪子是我娘亲的东西,你戴着去,我看他还敢动你。"
迟听澜扬起那红润的唇,拉着人的手放置唇下亲吻,又觉不够,又挪至指关节间啃咬一顿。
抬手正欲帮人重新束发时,白煦辰脱离了他身边,不知从哪扯了条发带,三两下将头发全绑在脑后,俨然是一副少年模样。
"我得去找江磐了,才不在这里等你回来。到时候你肯定要嘲笑我像个吃醋的小姑娘。"
迟听澜单手撑着脑袋,挑了挑眉头,调笑道:"难道不像吗?你这吃起味来,比我还要厉害。"
白煦辰没理人,留一个不回头的背影,冷漠的走了。
迟听澜兀自笑了会儿,才起身往皇帝住处那头去。
处理完皇帝那边的事,刚走出那道门槛,有一太监久候于那。
太监见人出来,走上前去:"王爷,闲王殿下邀您去素崖边赏景。"
素崖是一处悬崖,虽是惊险无比,景致却也是绝佳,若是遇到朝阳亦或是晚霞,那景致更是往上一层。
迟听澜看了一眼天色,日头只差分毫就挨了山,已隐隐约约有了金光。
再过一会儿,也的确是要遇上夕阳了。
迟听澜不疑有他,叫人拉来一匹马,衣服也不见得换,就往那头去了。
只待眼前一片金山,骑着马至了悬崖边,也不见得半个人影。
迟听澜以为那人同他躲了起来,想要戏弄人,偏又奇怪的骑着马在悬崖边走动,喊了两声白煦辰的小名,仍不见回应。
心头便觉有些古怪。
也是这时,不知何处射来一支冷箭,迟听澜反应及时,带着马匹躲了去。
只是躲得了这箭,躲不了下一箭。
那支箭是朝着他放的,若不是躲得快,中箭的人便是他自己。
冷箭擦着马匹而过,马儿受了惊,激了野性,竟是将迟听澜甩下了悬崖下去!
迟听澜只觉一顿天旋地转,随即脑中闪过什么,忽的松了缰绳,直直的往外摔了去。
耳边烈烈风声响起,眼一闭,脑中不再想任何东西。
须臾,马儿恢复神志,在悬崖边缓慢走动,时而停下来啃噬几株嫩草 。
只是,原先马背上的人,早不见了踪影。
丛林深处走出来四个人,两男两女。
走在前头的,正是那朝阳国的长公主,身边的,是贴身伺候的婢女沙媚娘。
沙媚娘扶着白煦芝往悬崖边去,那后头的两个侍卫打扮的人跟在后头。
白煦芝往悬崖底下一望,腿下发软。
底下万丈深渊,又稀薄云雾浮在其间,一条大河流经而过,只是从这方向望去,不过是细小一条。
"公主,这下人定是死透了。"那沙媚娘扶着白煦芝往里头走去。
白煦芝冷笑一声:"就这地方,连尸骨都找不到,本宫可算是给母后报了这其中一仇。"
白煦芝远远的看了一眼那悬崖边吃草的马,道:"那马也不必留了,给摄政王陪葬了去。"
身后的两位侍卫听命,合力整死了马匹,一同将马推了下去。
只是两人于悬崖边时,身后被猛地一踹,连同那马儿,一同坠下悬崖。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白煦芝冷声说,"回去处理了那报信的太监。"
幽水阁内,早就回来了的白煦辰死等也没等到迟听澜回来,且心尖莫名的发慌,时而一阵又一阵的抽痛。
这是很少有的事情,只有在很小的时候发生过一次,后面就不再见得了。
白煦辰叫了唐谦来,去问问迟听澜什么时候能回来。
唐谦离去,他却始终坐立难安。
时而站着,时而坐着,最后干脆原地转圈着走。
"殿下,咱们坐下等。王爷是去陛下那头了,不是出什么事了。"
一旁的刘鑫忙上前劝阻人,白煦辰要是再转下去,他得头晕过去了。
白煦辰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下半杯,心中的焦急仍旧没有停歇。
他刚放下茶盏,唐谦便领了一个人进来。
那人被唐谦扔在地上,狼狈倒地。
白煦辰蹙起眉头,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唐谦踢了那地上人一脚,喝道:"殿下问你话!"
那人匍匐在地,哭嚎着说:"长公主设计,将王爷骗去了悬崖那。王爷已经去了一刻钟,若能赶得上......"
话未说完,身上又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脚,这回人直接被踹晕了过去。
白煦辰强压着怒气,疾风走过,他从齿缝间挤出两个字。
"备马!"
林间岔道上,白煦辰一干人等正面撞上往回走的主仆二人。
白煦辰身后的侍卫忙将二人围了住,白煦辰则坐在马上,牵着马来回走步。
白煦芝昂首瞧着马背上的人,扬声道:"十一弟这是何意?"
白煦辰眨了下眼,同时又歪了脑袋,看白煦芝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迟听澜人呢?"
白煦芝气质不减,回道:"本宫怎知他在何处。"
白煦芝身后的沙媚娘紧接着出声:"闲王的礼仪就是这般吗?怎能如此同长姐言语。"
白煦辰嗤笑一声,对一从人说:"绑起来,带去皇帝的住处,本王今夜定要闹个不死不休。其余人,给本王搜干净了这地,本王若找不着人,你二人就不必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