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煦辰被强行关在了房间里,不再允许外出。
先前不满只能在府邸里活动,现下只能待在方寸之地。
自此,他整个人都变得沉默寡言,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他还是少年的岁数,自由心绪处于巅峰,然而被困在这里,不能出去,只能透过门窗,观察外面的世界。
江磐来找人玩,都被杨管家给劝了回去。
迟听澜这是在给人关禁闭呢。
江磐无法,通过杨管家给白煦辰传递了一句话:"哄哄人就好了。"
白煦辰听后,将手中端着的茶碗狠狠摔在了地上。
哄人?
怎么哄?
这人连话都不愿听他的!
这他娘的还哄个屁!
午时,迟听澜从外头回来,一只手拿着糖人,一只手里拎着只梨花木鸟笼,鸟笼里是一只羽毛艳丽的鹦鹉。
鸟笼被搁在桌子上,鹦鹉见了人就喊:"你好。"
白煦辰冷冷的瞥了一眼,心下烦躁,拿着手里的书换了个坐姿继续看。
迟听澜坐在一旁,见人没兴趣,便叫人把笼子挂在显眼的一处。
糖人拆了外层的糖纸,送至白煦辰面前,恰好挡住了人看书的视线。
白煦辰将那拿着糖人的手推开,继续看书。
"现在不想吃吗?"迟听澜问,"还是已经不喜欢吃糖了?"
白煦辰没说话,又怕迟听澜一言不合他的心意,就来强吻他,便伸手接了那糖人。
竹签捏在指尖了,差点就叫他给折了个断。
迟听澜仍旧是在看着他,鹦鹉叽喳的声音也格外的烦人。
白煦辰尝了一口那糖人,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却没有记忆中丝丝密密的甜味,只剩了难咽的苦涩。
兴许是太甜了,甜得都发苦了。
白煦辰忍着这奇怪的味道,面无表情的将那东西吃完。
迟听澜也叫外头传了膳食来。
午膳后,白煦辰站在鸟笼下,拿了根下人送来的逗鸟棒,在那里无目的的戳弄人家。
鹦鹉被这人烦的叽喳乱叫,成了室内的噪声来源。
白煦辰抬手按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命人将这鹦鹉带下去。
鹦鹉离了去,室内重回安静。
白煦辰忽略了屋内的另一个大活人,走到床榻边,解衣欲睡。
身后传来温热的气息,接着一双手自身后伸了出来,将人圈在怀里,便开始帮忙解衣。
白煦辰没动,任人来伺候,一直到自己被打横抱起,放到床榻上,又被摁着亲吻了许久,都没有过多的动作。
这样的日子一直在重复,他无论怎么样,都出不了这间屋子。
好在迟听澜有点善心,没拿条链子将他锁住。
这他娘的跟养狗有什么区别?!!
没过几日,白煦辰叫人将鹦鹉毒哑,再送回屋子里。
下人们没多说什么,照就去办了。
那日迟听澜回来,瞧见白煦辰逗那鹦鹉,一时间高兴起来。
终于不再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了。
紧接着,他发现,这只经过精挑细选的鹦鹉,不再说话了。
问逗鸟的人,那人却不理他,还是一边侍从告知是怎么一回事的。
迟听澜没说什么,想着,哑了就哑了吧,至少能给他解闷。
结果没几天,他再从外头回来时,那鹦鹉被大卸八块,被关在笼子里,没了生息。
迟听澜呼吸一窒,问白煦辰是怎么一回事,白煦辰仍旧不回答他,将人当做了空气。
一旁的唐谦成了嘴替:"今早殿下开了鸟笼,想让鹦鹉出去玩玩。结果鹦鹉出去了就不想再回来,殿下命属下去将鹦鹉抓回来,之后......殿下便......徒手将鹦鹉给......"
迟听澜听后,叹了口气,接着摆了摆手,说:"知道了,你将这......鹦鹉处理了去。"
白煦辰抬眼看迟听澜,撞上了对方无奈的眼睛,随即像偷了东西的小孩,忙收起了目光,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迟听澜伸手揉了揉白煦辰的脑袋,什么也没说。
直至荔玫公主成婚那日,白煦辰总算是能出府了。
迟听澜牵着人的手,到了宴席上都没有松开,像是怕人跑了一样。
皇帝的姊妹成婚,那阵仗实在是大。
公主一身红袍曳地,满头珠翠,胭脂点唇,一手执着团扇,一手牵着红绸,红绸的另一端,同样是盛装打扮的林若花,两人正一步一步的高堂走去。
彼时好事成双,宴席上,师皇后忽然反胃,太医把脉,已然是身怀龙嗣。
宴席上的人,脸上笑容灿烂,皆是满心真诚祝贺。
倒也有人心中烦闷,脸上也要装出一副高兴的模样。
白煦辰面上带着假笑,他虽是出了王府,却仍旧不见得半点自由,只能待在迟听澜身边。
不过也还好,那些来问他事情的人,都被迟听澜给代替回答了去。
他许久不见外人,江磐好不容易在这里遇上,竟是撇了他哥,跑这边来同人讲话。
江家兄弟和迟听澜两人坐的位置也就相邻着,没隔了多远。
说江磐撇下他哥,不如说他哥撇下他,同其他人说话了去,他自个儿觉得无聊,才来撩撩白煦辰。
白煦辰低垂着眼,心无旁骛的吃东西,搂在他腰间的手时不时的捏他腰腹的肉,让他很是不自在。
江磐侧头去看人,端了酒杯要与人碰杯。
白煦辰侧眸瞧了他一眼,也端了杯子,只不过那杯中的,乃是茶水。
"殿下现在还什么都没想起来吗?"江磐问道。
白煦辰摇了摇头,说:"一点也没有想起来。"
"那就不去想那些伤心事了。"江磐道,"我好久都没见着您了,心里怪想您的。"
迟听澜闻言,转头去看他,嘴角勾起的笑容很是吓人,他说:"是吗?江小公子是如何想念殿下的?江大人知道吗?"
同江济聊天的大人眼尖的看见迟听澜的表情,戳了戳江济,示意人往后瞧去,自己缩回了属于自己的那个位置。
这个月下来,摄政王阴晴不定的事情,他可是在朝堂上感受了个遍,现在躲远点,才不会殃及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