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师兄,有什么能让我操作的吗?”
“来得正好!”师兄笑着对她招手,“这有几个小孩外伤的,过来缝一下呗。”
“好呀。”
时暖夏一抬头就对上刚刚那个抓着她手的母亲。
那些焦虑的母亲一看见她,立刻跳起来,伸手狠狠指上去。
“不行!这个医生没有医德!不能让她缝我孩子的手!我刚刚求她帮我们看一下,她连看都不看扭头就走了!没点人性的东西!”
急门诊坐诊的师兄都看懵了。
“这位家长,您可能误会了,这是我们的规培医生……”
“不行!不能让她缝!我要换个医生!”女人死死抱住尚且有些迷茫的孩子,眼底里的警惕升到最高,像动物保护幼崽一样挡在时暖夏的面前。
时暖夏也跟着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空气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息,在母亲怀里的小孩仿佛也嗅到了这异样的气息,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想看一眼医生又缩了回去。
站在旁边的父亲更是唯唯诺诺站在旁边,脸上挂满了笑意,偶尔伸手和稀泥般扯了扯媳妇儿的衣角却被直接瞪了回去。
时暖夏没说什么,将声音放轻又解释了一句。
“不好意思,刚刚事权从急,来了一位很紧急的病人……”
“什么事权从急!当父母着急的心你是不是不懂啊!我家孩子身上都有那么大的一个伤口,血哗啦啦地流了,还不够严重吗?!”
急门诊的师兄这才听明白了,赶紧笑着说,“没什么事儿,我来我来,这位妈妈,没关系。”
他给时暖夏使了个眼神,时暖夏无声走去给另外一个小朋友缝头外伤,师兄便亲自上手给那位焦虑母亲的孩子缝针。
“来了来了,妈妈您看看,这样有没有问题?”
“没有没有……您是这里干了很久的医生了我们相信您……”
时间一点点过去。
时暖夏接手的是一个头部磕伤的小孩子,被门撞出了一道小小的裂缝,要缝四针左右,缝头伤的小朋友也害怕,此时正无声地抽泣,伸手抓住了时暖夏的白大褂。
抽泣的声音恍若一只受惊的幼猫。
“医,医生……我的头会很难看吗?”
时暖夏声音放轻,“不会,看不出来的。”
“真的吗?”
“对呀,”时暖夏打了个结,“到时候来医院拆线,把拉进的线稍微一扯就出来了,拆线之后那个摸也摸不到的,还是很漂亮。”
“那到时候会疼吗?”
时暖夏思考了一下,“可能第一下,将拉进的细线扯到一点点的话会觉得有点疼,但是不会特别疼的,而很快就结束了,拆线一下子就好。”
“不会有小朋友笑我吧?”
“没关系,”时暖夏把结外面的线剪短,用工具看了一眼自己缝的模样,确认没有松线,然后伸手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
“缝好啦,是不是除了打针,之后都不疼?”时暖夏蹲下来看了一眼小女孩:“你真棒呀!”
脸上还挂着泪珠的眼睛微微弯成一轮月亮,小女孩坐了起来:“谢谢医生……”
“不客气。”
知道外科科室里还有人不想见到自己,时暖夏没有多留,和师兄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临走前,她余光中无意扫到那位焦虑的母亲瞪了她一眼,伸手往丈夫的背上狠狠一拍。
师兄一边给小孩缝针一边劝,声音一点点从时暖夏的耳边不断走远。
“别担心哈,我们医院的医生都是很靠谱的……”
时暖夏又回去主动找活儿干了,之后的事情没有听见。
于是她也没听见师兄苦口婆心地劝——
“急诊肯定是以救命为主的哈,您也别看刚刚那个医生,还是很优秀的,这小娃儿看着还很精神呢,刚刚送过来的那个再晚几秒可就得直接没了,要是有什么事,肯定是先救那个要命的,也要多谢家属您能理解……”
两人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地就吵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