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苏辰的车刚在门口停下,一个面容姣好穿着侍应生衣服的男孩凑过来敲了敲他的车窗。
男孩的衣领开很低,他稍一弯腰就可以看到里面平坦的小腹,以及旁边若隐若现的突出的小粒,男孩的声音还存在着属于少年人的稚嫩感:“先生,我来帮你泊车吧。”
苏辰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松开了放在方向盘的手,男孩一直拽着衣角的手也在这一刻松开了,手背在后面不着痕迹地用后衣摆擦拭着手心里的汗。
看着苏辰的侧脸,男孩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他也是才做这一行不久,很多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接受的,刚刚跟他一起站在门口的哥们,看着车来就迅速攀上去,生怕落下一个可以依附的金主。
原本门口是站在侍应生是有很多的,有男有女,有些长相出众的是直接被带了进去,又有些是没过多久之后被经理叫进去的。他原本一直是静静地站在角落不去争着上前,直到一直和他待在一块儿的侍应生被经理叫走之后这门口就只剩下了他自己一个人。
那个侍应生走之前还拍了拍他的肩说:“做我们这一行的,尊严都不要了,还要脸作甚?你要是再接不到客,经理可是要把你赶出去的。”
于是他学着之前那些侍应生一样故意地将衣领往下扯,在弯腰的时候又故意地将里面的风光露了出来,男孩看着走在前面苏辰挺直的背影忍不住地出神,要是第一次就是和这样的男人睡,自己好像也不亏。
男孩原本以为自己很快就会被经理叫进去,却没想到他都停完车又在门口等了许久经理也没有来叫他。凉风轻起,些许冷意从皮肤上泛起,男孩忍不住将将自己领子往上提了提。
……
从装修来看,这儿的主人的品味不错,没有那种很夸张的装饰,一路走下来基本是简约又大气的装修,每一处都显得很低调,但无不透露着贵气。
“呿~”有人朝他吹了一声口哨。
抬头却便对上刘洵那双含笑的桃花眼,等苏辰走到他跟前的时候忍不住地惊叹:“嚯,你这是忙了多久啊,黑眼圈这么重?”
苏辰并不是很想聊这个,向他摆了摆手:“先别管我了,你怎么出来了?”
“我说我在等你,你信吗哥哥?”刘洵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听到这个称呼苏辰忍不住地叹了口气:“别打趣我了。”
这几天叶行每天都会给他发消息,从早上的早安到晚上的晚安,一件事都没落下,导致他现在看到哥哥或者是听到哥哥这个字就忍不住想叹气。
“这哪行啊,”刘洵打趣着他说,“我还从来没听过叶行这么叫过人,要不你把你微信号借我玩几天?”
叶行有一次早上估计没睡醒,发早安语音的时候不小心发错了人,发给了刘洵。等叶行反应过来的时候,撤销时间已经过了,以至于刘洵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笑,时不时就拿这件事来打趣苏辰。
苏辰:“你不怕夏玲找你事?”
“怕啊,”刘洵眼神里有些无所谓,“可那又怎样,先逗逗他再说,谁让他整天缠着玲玲来着。”
大厅的玄关处突然传来一阵的喧闹,苏辰将视线挪了过去,是刚刚攀住他车窗的男孩和一个穿着西装的精瘦男人。
“嚯哟,是他啊,”刘洵那双桃花眼里充满着戏谑,“这就受不了了?里面还有更疯狂地等着他呢。”
“嗯?”苏辰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他,黄鑫,”刘洵用手指指了下他,“跟你一样白手起家,新兴企业家里的后起之辈,搞建筑设计的。”
黄鑫这个人苏辰还是知道的,他最近的那个项目就是和黄鑫的云起公司合作的,在业内口碑一直很不错,待人也是文质彬彬,跟他合作了这么久也没见过他发过脾气,着实没想到他会对一个出来卖的小少爷发火。
出来卖的小少爷?男的?苏辰突然想到了什么。
“嗯哼。”刘洵对他点了点头,“就是你想得那样。”
这黄鑫哪儿都挺好的,就是有一点恐同,原本以为传闻不可信,但如今一看,黄鑫这恐同怕不是一星半点。
“哎呀,本来他就正常的恐同,”刘洵说,“但你知道的,搞设计的大多数都在字母圈泡着,有一次他不小心在他们公司的厕所里撞见了一场多人运动,本来就够恶心的然后又经历这样的事,从那儿之后,他的恐同就带了点歧视的意思。要是有同性恋的靠上来他绝对会发火的,更别说对方是个小少爷。”
苏辰:“那他来这儿真的是找罪受了。”
其实在很早之前,长街那些无所事事的公子哥就开始玩男人了,但那时还没有特别的开放,要玩也只是偷偷地玩,到如今直接就摆在了明面上来。
男人比女人更耐玩,所以除却一些从来不碰男人的公子哥除外基本都玩男人,玩的手段也逐渐脏了起来。
“可不是嘛,”刘洵说,“这局还是邵宇聚的,你之前一直在坎城不清楚,这家伙还没有发育完全就把这一片儿的小小姐给玩遍了,认识了一堆从酒肉中认识的朋友,他们聚在一起就是扫黄组严厉打击的现场,还偏偏这个人干投资还特别厉害,在哪儿都混得开。组局的时候就特别喜欢把公子哥和公司老总聚在一起,一方面既玩到了另一方面还能顺便谈个生意什么的,真的什么便宜都让他占到了。”
“那可真是够呛的。”苏辰的眼底还泛着乌青,听到刘洵这一番话困倦立马涌了上来,也不知道多久这个局才会结束。
刘洵:“所以啊,等会儿你进去就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他们就算再怎么嗨也不敢闹到我们这边来,等邵宇来了他们也就不敢再怎么闹了。”
苏辰点了点头,看了眼还在下面发脾气的黄鑫之后就跟着刘洵一起进了他们身后的那个包厢里。
一进包厢就看到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跪坐在沙发上,唇边还残留些红酒的印记,他倾过身嘴对嘴地将口中的红酒送对他身旁的男人的口中,唇齿交换间,红酒从唇缝中流下,红色的痕迹顺着男孩的脖颈划入衣领中。
而在糜乱之景的对面却是身着西装的正经人士,看报纸的看报纸,处理邮件的处理邮件,完全不受对面的影响,很明显这里被分成了俩个阵营。
有人看到苏辰和刘洵走了过来,互相点了点头之后就就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哥,你们要不也过来玩啊?”刚刚那个被交换红酒的公子哥向他们这边发出来邀请:“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你就别谈生意了,我保证这里的人会让你很舒服的。”
坐在苏辰对面的那个人冷哼一声,偏过身不去看那个公子哥。那个公子哥被拒绝了也不恼,笑嘻嘻地回去继续他们的狂欢。
砰!
门被很用力地打开了,对面一直在狂欢的公子哥停下了声音,等看清了来人之后,有人忍不出地出声讽刺:“哟,我们一向洁身自好的黄总黄大少爷怎么来参加这种局呢?”
黄鑫的脸更黑了。
那个人估计和黄鑫有些仇恨,看见黄鑫的脸色阴沉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再一次出声讽刺,这一次讽刺直戳黄鑫的雷点:“还是说我们黄少也想玩男人了?哼,这里虽然说是新开的,但里面的小少爷都是一些极品。你要哪种?还是说你想要上面的那一个?这个估计不好找,但是你黄大少开口的话,我包管让经理找出一个来。”
“你!”黄鑫被气得不行,脸都被气红了,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还是最后是苏辰叫了他一声,黄鑫才按下怒气走到他们这边来坐下。
刘洵给他倒了杯水:“你跟他计较什么,他就是喜欢气你,你越气他越高兴,这又是何必呢。”
“就是,”有人在旁边附和着,“他们就是这样,别理他们就行,一些没有事情公子哥脑子里就只剩下了那个什么虫了。”
苏辰不知为何想起了叶行,叶行是不是也是和他们这些人一样,玩些不堪入目的东西?
“哼!”之前被邀请的那个男人冷笑了一声,“纨绔子弟无药可救。”
“唉,林小少爷毕竟还小,玩过这几年就好了。”
“他都26了,不小了,难不成和那个叫叶行的一样混过这辈子?!”
“叶行好像也没有怎么混过吧?”刘洵罕见地为他开了口。
“他还不混吗?”那个被称为林总的人一脸的嫌恶,“这长街里谁不知道他是第一纨绔?”
“是吗?”刘洵眯起了眼,“我就不知道。”
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微妙了起来,其他人也开始为俩人打圆场。
苏辰也看了一眼刘洵,这之后刘洵就没有再说话了,那个叫林总的人也讪讪地闭了嘴。
“哟,我们的陈少也来了啊。”
“哼,”黄鑫冷笑了一声,“又是一个精虫上脑的纨绔。”
那个陈少应该还挺有地位,他一过去那些公子哥就将中间位置让了出来,他环顾了一下凌乱的四周:“玩得挺开心的啊。”
“那可不是,”他们中间有人说,“陈少要不一起?这里的人活都超好的。”
“是吗?”陈少揽过身边一个小男孩的腰掐了一把,“有多好啊?你陈少可是很难伺候的。”
“包管您满意。”
接下来就是不可言的荒唐场景,他们这边儿也有人陆陆续续地谈着话,苏辰一直在和刘洵黄鑫在谈论手中项目的事,那个项目很大,苏辰过段时间得去实地考察一下,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开工。
忽然他从对面那边的人的嘴里听到了叶行的名字。
“他?我会怕他?一条被丢了的疯狗而已。”
“我听说叶家有个养子,还是被当做继承者来培养的?”
“这事还是听说吗?”陈少嘲讽着说,“就叶行那个样子,叶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他当做继承者来养。要是叶行安分一点儿呢,他还或许还是有机会争一争,可没想到他倒好直接把他母亲洛秋秋从楼上推了下去。不仅洛秋秋的孩子没保住,连带着精神也出了问题,叶世雄又极疼洛秋秋,看着她这样,自然就更不喜欢他,在他八岁的时候就接了个养子回家。你们以为叶行放着好好得高档别墅区不住,去住那个小破楼房是心甘情愿的吗?他是被赶出来的,那天叶世雄发了好大火,甚至不顾当时还有客人直接将人赶了出去。你们要是在现场就可以看到叶行那个如同丧家之犬的样子,真的特别可笑,我还会怕他?”
苏辰看了刘洵一眼想从他那儿得到答案,刘洵沉默地摇了摇头,算是沉默地应和了那个陈少的话。
不知为何,苏辰好像对叶行产生了心疼的情绪,他的眼前飘着绵绵细雨,而穿着单薄衬衫的少年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不知道去哪儿也不知道回哪儿。
苏辰分不清浮在眼前的少年人是那个刚被赶出去的叶行还是得知自己父亲要结婚的自己。
“那陈少又是踩到那疯狗的哪儿了,需要见一次就要打一次,还放着狠话说‘有我没他,有他没我’”有人问那个陈少。
“我不过是睡了一个公子哥养的兔子而已。”陈少用嘴接过怀中人剥好的葡萄,末了也不放开那青葱玉指,混着葡萄一起在口腔中玩/弄那手指,惹得怀中人娇语连连。
“那兔子还是一个少爷养的,当时那少爷和我们打赌输了,那只小兔子被当做赌注输给了我们,让我们玩了几天。不得不说,那只兔子被那个公子哥养得水光嫩滑的,玩起来跟那些出来卖的完全不一样。老子那时候有事,玩了他两天之后就把他丢给别人了。后来老子想在找他的时候,却发现人不在了,什么消息都没有。然后叶行这条疯狗就闻到了味儿,一直追着老子,也不知道他和那只兔子什么关系,这么上心。
“估计是被他睡过的人当中的一员的吧。”有人调侃地说。“不是说我们叶行少爷特别怜香惜玉吗,看不得美人受苦。”
陈少喝了一口酒,嘴角残留着一些酒渍,他微微眯着眼看向对面,正好看到低头处理文件的苏辰。
苏辰低着头脖子上骨节一节节地突了出来,背后的肩胛骨微微弓着在流光下就像一只展翅待飞的蝴蝶,又像孤山上振翅翱翔的雄鹰,很少人的肩胛骨能显出这么矛盾的感觉。再一寸寸地往上移,是薄得刚刚好的嘴唇,然后坚挺的鼻梁,微垂的眼眸,还有眼尾的小痣,配着他那一张现在可以说上冷欲的脸来说,简直不能太勾人心。
“那个刘洵旁边坐的是谁?”陈少眼里闪着一些欲/望的光,“长得特别好看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