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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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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你放心,这点伤不算什么,你知道我师父是医圣谷的神医,这点伤我随随便便就能治好的,放心……”

他一边找药,一边还不忘安慰凌风澈,随即从一个玉瓶里找出一粒药丸,递给凌风澈道:“先吃这个,这是续筋保命丹,止血止痛很管用的。”

凌风澈乖乖接下吃了,又静静看云未行在那里翻来翻去的找药,安静的像一只小绵羊。

云未行又找到了愈创的药粉,赶紧伸手要给凌风澈上药,可这次却被凌风澈轻轻按住了。

“吃药可以,药粉不行。”凌风澈轻轻道,虚弱成这样,他竟然还担心药粉会暴露他们来过。

他原本纤长干净的手如今满是血污,脆弱却坚定的按在云未行的手背上。

云未行又急又气,他哪里看不出来他这是知道自己还会待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害怕箫雁舟发现有人来牢里给他治伤,进而暴露了他们。

“我来之前还以为箫雁舟不过是公事公办,把你拘在此处等待进京候审,可我没想到他居然背地里下这般狠手,看样子他这是存心想要你的命。我原本打算借月莲她们的口供来指证徐知州知法犯法,私囚百姓开矿,如今看来怕是这些证据根本没办法再帮你翻案了,你可知道再在这里待下去,你会死的!我现在就带里离开这里!”

说罢,云未行不由分说就要起身去开锁,衣角却被凌风澈一把拉住。

“我知道从一开始,箫雁舟就是带着目的来跟着我们的,他背后是箫太傅,是他想置我于死地。”

他看向云未行,眼神里是不容置疑的决绝。

“正因如此,我绝对不能离开,若我逃了,不光是你们,我舅父,京畿司的兄弟们都没办法善了,我不会拿你们做赌注,更何况人确实是我杀的。”

玉井跟云未行闻言皆是一惊,云未行哽住了许久,摇头安慰他,“是那徐知州自己见钱眼开,妄图将金矿占为己有,还欺骗绑架,即便你不杀他,这些罪名也足够让他千刀万剐,你又何苦因此身陷囹圄,我们已经找到那些被绑走的人,也录了口供,这些足够给你翻案了,只要你先跟我们走了,我们一路进京面圣,自然能给你讨回公道。”

凌风澈闻言突然笑了,即便是云未行自己,也知道他这话听上去有多幼稚可笑,可如今他只想先说服凌风澈答应他先逃出去再说,否则只怕性命不保。

凌风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也是万分焦急的玉井,“玉井,你们进来这里怕是想了法子引开了箫雁舟他们的,你且去外面望风,稳妥一些。”

他面色平静,甚至比平时还要柔和了许多,可玉井却知道他这是有话要单独跟云未行讲,当下也不拖沓,点了点头便迅速走了出去。

云未行却不想听他说话,憋着一口气,起身便要去开锁。凌风澈却突然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衣角,他脸色苍白,显得那一双墨瞳越发清澈,明明虚弱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可那双手依旧坚定有力,仿佛那一股拒绝的力量穿过了衣服,直抵他的内心深处。

云未行皱紧了眉头,与他僵持了一会儿,凌风澈苦笑着低头,“你身上还有你父王的血海冤屈,如何能就这般任性妄为?若是为了救我而前功尽弃,且不是白吃了这么多年的苦,你绝不能在这里被暴露,靖安王世子,傅云岚!”

云未行瞳孔一震,这个名字早该随着靖安王府的陨落而灰飞烟灭,这么多年无人提起,他原连自己都已经不记得了,可现在从凌风澈口中说出来,却恍然如同隔世。

他心绪起伏跌宕,脚下的地都是虚浮的,勉强站定,带着些许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其实并不担心凌风澈会拿他的身份怎么样,因为他若是想做些什么,早就做了,眼下说这个无非是要以此吓退他,让他不要插手这件事,可他又实在惊奇他是什么时候,又是如何知道了他的身份,他不是明明失去了记忆了吗?

云未行双眼定定的看着凌风澈,似乎想从对方的神情当中看到一点破绽。

而凌风澈也无惧他的试探,大大方方的回望过去,“你一定在想我早就失去了灭门之前所有的记忆,为何还能认出你是吗?”

他轻笑,只是这笑里夹杂着一丝苦涩,“其实从你故意接近我加入京畿司的时候起,我就已经在怀疑你的身份了,只是那时候我还只以为你是某个靖安王曾经部下的孩子,为报父仇而来,所以我一面试探,一面调查,直到我看见了你面具下的真容,才与我记忆当中那张重合。”

说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讥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么说来,真不知该说你是幸运还是不幸,我唯一恢复回来的记忆里,独独出现了你幼时的长相,就在你露出真容的前一刻,真是连老天爷都在帮我。”

他看向一脸惶然无措的云未行,显然他还没从身份被识破的惊讶中回过身来,只可惜他现在却没时间与他再细细分辨这其中是非因果。

凌风澈眼神锋利,像是要刻意隐藏自己心里那一点的不忍,言辞冰冷,“你之前欺我瞒我,不过都是为了替你父母报仇,如今我已身陷牢狱,成了杀人犯,京畿司的职务也没了,而且还命不久矣,也帮不了你什么了,你又何必还在我身上浪费功夫。即便你救我,也不过是徒增累赘,何必呢?不如就趁现在箫雁舟他们腾不开手追杀你们,带上玉井跟子午,就此远离纷扰,或许再寻找几年的线索,替你父亲翻案,也未尝不可。”

云未行抬眼看他决绝的目光,实在心痛,他知道凌风澈这是在故意激他放手,可他心里何尝不愧疚,他一直隐藏身份接近他,除了一开始想要进京畿司查出当年真相之外,其实后面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找到了线索,还要继续留在那里,如今想来,他大概就是想跟在凌风澈身边,照顾他,保护他,以此来弥补当年连累他家人惨死的愧疚。

然而现在再看,自己用这副假面孔跟在他身旁,其实于他来说就是一种欺骗,即便他是出自真心,可欺骗终究还是欺骗,他无法辩驳。

云未行不觉握紧了手里的药瓶,内心更是争斗不休。

他苦心孤诣十多年,所谋划的一切他自然不会放弃,可凌风澈于他,是挚友,也是亲人,他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你不用说这种话来激我,不管在你眼里我是谁,有什么目的,当务之急,是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你等我。”他声音暗哑,心绪波动让他连话都是极力稳住才说出来的,像是哀求,又像是命令,最后那一句等我,都带着一丝恐慌局促不安,只在告诉对方,自己也绝对不会放弃,卑微又惭愧。

像是要逃避凌风澈的拒绝,他踉跄着起身就走,甚至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也假装听不见凌风澈在牢房里的叹息……

云未行走后,凌风澈独自坐在牢房之中,身上的伤痛在药物的作用下渐渐平息,也让他稍稍舒服了一些,但是他清楚箫雁舟马上就会回来,他只能再慢慢挪到牢房深处,又将身上已经破烂的衣服裹紧,以此掩盖身上的药味。

也幸好牢房里的气味杂乱难闻,箫雁舟进来之时只是重重皱了眉头,用袖子遮掩了口鼻,并未闻出空气中有什么异常的味道。

他也确实是个谦谦公子,即便凌风澈已经是他的阶下囚了,他还是十分尊重的蹲下了身子去看缩在角落里的凌风澈,看他那一身的伤,狼狈的样子,与往日里的端方英气大相径庭,当真叫他也心中不忍,仿佛有种高岭之花被折下神坛的感觉,即便这花是他自己亲手折的。

他摸了摸鼻子,一脸兴味地看着凌风澈,“又是一日了,凌大人可想好了吗?”

他又是来问他到底查到了多少有关当年之事的线索了,可凌风澈完全不接他的话,只是看着牢里唯一一处透光的小洞,哑着嗓子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为何方才那般吵闹,吵的我都醒了。”

箫雁舟也跟着看了一眼那个小洞,一点也不在意凌风澈的无礼,然后想起方才的事,挑眉道:“也没什么,不过是之前你追查的那些失踪之人又回来了罢了。不过凌捕头听见这个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吧,毕竟你就是为了调查此事而来的,如今也正合了你的心意,人毫发无损的回来了,倒也不枉费你之前一番苦心调查。”

话音刚落,他顿了顿,饶有兴致地看着凌风澈的脸,低声似笑非笑道:“不过这下的功劳又该怎么算呢?毕竟人是自己回来的,怎么样也算不上是凌捕头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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