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阿亿的生日。我们出去旅游。

晚上回到酒店，洗漱完，我裹着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阿亿帮我掀开被子，我躺好。他没有帮我盖被子，而是整个人压了上来。

我想，我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吧。毕竟，是我故意没有裹好浴袍。

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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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亿一开始还是温柔的，渐渐地，越来越用力。我想让他轻一点。忽然我惊恐地发现，身体不能动了！准确的说，我控制不了全身的任何一处肌肉，也说不出话。

所有感觉都还在。我能感觉到空调的冷，汗水的黏，家具的晃动，还有小腹里面浪潮一样的酥痒。但我什么都做不了。手臂从他身上滑下来，腿也是。我努力想说话，想从嗓子里挤出点声音，却只有气声和呜咽，听起来像呻吟。阿亿更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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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自己变成一截原木，掉进峡谷的激流里，任由水流推撞。我从高高的瀑布跌落，又被礁石弹起，最终漂向不知哪里的深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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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子于山，彼其如何？

我心悦之，采蘋以贻。

有子于野，皎皎明月。

我心往之，采蘩以赠。

秋风起兮，草木无声。

独归山林，寂寂杳无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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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眼睛没有失控。我闭上眼，一滴眼泪悄悄流进耳朵。

亲爱的。

生日快乐。

对不起。

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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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结束了。阿亿抱着我，我还是不能动，不能说话，只好闭着眼假装睡觉。然后真的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身体又能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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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和别人提过我偶尔身体不能动的事。我以为就是受到惊吓，或者太累了。这一次我去看了医生，果然，医生也没看出什么，结论就是毕业生太累了，开了安神的药，多喝水多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