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义反抗,才让他整天惦记着一个不可能再找到的陌生人,聊以慰藉。
浪漫总是孤独的。
只是眼下峰回路转,一切来得太过巧合,他竟分不清现在令自己意乱的究竟是那个陌生人,还是那个陌生人竟是言崇飞这件事——尽管至今都是他私自臆断的。
想至此处,华景昂突然又想回摩登丛林故地重游一番,就像朝圣者经历无数次失望之后依然愿意重蹈覆辙那样,于是说走就走了。
时光悄然流转,雨水在寒夜里已经全部凝结成雪花,飘向海市或明或暗的角落。
湿冷的地面积起几滩水,滨海步行街辉煌灿烂的霓虹灯就倒映其中,斑驳了满眼。
华景昂绕开地面的积水,堪堪靠近后门,就看见有两个人正在那里谈话,其中一个正是于天意。
“现在正是忙的时候,你使什么性子?不想干就滚蛋!”
“老板我不是这意思!”于天意一直在强忍,“我已经跟别人换过班了,我就离开一会儿,一小会儿!”
“你干什么去?追你的小情人啊?恶不恶心!再说了,人家是自己主动离开的,我看你是个好苗子才不想为难你,一个有模有样的大男人,能不能洁身自好……”
“说够了没?”
毫无预兆地,华景昂毅然上前冷声打断老板的训斥,于天意登时就吓傻了。
老板愣了愣,被居高临下的气势压得几乎挺不直脊背,不服气地问了一句:“你谁啊?”
“这是我大哥!亲生大哥!专门从老家过来看望我的!”于天意飞快接过话茬。
华景昂暂时收敛敌意,配合于天意的解释,老板对此将信将疑,也没再死缠不放:“那你早说是亲戚来了不就完了?鬼鬼祟祟扯那些淡!”
于天意笑得眼角纹拧成一片:“对不起老板,我很久没见到家里人了,实在是太高兴了才会……”
“行了!该干嘛干嘛去!脏得很!”老板似乎很是不耐烦,掐灭手里的烟头,转头就进门去了。
华景昂实在看不惯这种嚣张的态度,本想再理论几句,可于天意却是垂头丧气,拦着他不肯松手。
“没事昂哥,真没事……”
“他这么骂你,你都无动于衷?”华景昂还是第一次见于天意没脾气的模样,换作更年轻那阵,早就跟人干上了。
“被老板骂太正常了,不过昂哥你怎么又来了?该不会是把接下来一年的见面次数都预支了吧?”于天意敷衍地岔开了话题。
华景昂不自觉叹了口气,本来还想找这家伙倾诉一下自己的困扰,现在多半是要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