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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仙师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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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血染三千里,神州断一角。

衣袍残破的女人踏着漫天血水缓缓前行,步履沉重,长发披洒肩头,仿若从修罗地狱中爬出的孤魂。

天地寂静,风声尽止,她终于停下,噗通跪地,双手颤抖着将眼前那团灵光捧入怀中。

两行血泪自她空洞的双眼中滑落,沿着苍白的面颊缓缓滴入灵光之中。

刹那之间,她仰天长笑,笑声凄厉癫狂,如疯魔堕魄。

“我护苍生……为何苍生负我?!” 质问声穿透九霄,震裂群山。

然,天地无应,神明禁声。

第一章仙师哥哥

仙门世族吴家一夜被屠,三年后旭日宫乱,女帝陨诸徒亡,逐鹿之乱起,修真界震荡,人人惶恐。

谁能一夕屠尽仙家旺族?谁敢荡平帝者道宫?无人知晓。

数千年过去,旧事埋尘,四海安定,天洲大陆由五宗十派共掌乾坤。

然修真界却悄然传出六字谶言,“四海乱,长生现。”

五大仙宗之一,云霄宗,南簏少空山。

台阶蜿蜒,晨光洒落,一个九岁的可爱小女孩抱着书册跟在浅蓝长袍的少年身后拾阶而上,远远望见“上书院”匾额旁的古树下静立着一橙衣少年。

她眼睛一亮,飞奔而去:“四哥,你怎么来了。”

那少年微弯下腰,揉揉她发顶:“小五,住得可还习惯?”

“嗯。”林长乐点头,却面色带着丝犹豫又低声问,“那父皇母后何时来接我回家?”

她抬手抓住对方衣衫,衣袖滑落,露出手腕上薄如蝉翼的黑白手镯。

林晨风瞧见那手镯时眼底闪过一瞬震惊,面色却未变,只笑道:“刚才还说习惯,这会儿就想回家,怎么,少宗主欺负你了?”

说着,目光扫向不远处礼貌等候的司空千羽。

林长乐摇头,扭捏道:“千羽二哥对我很好,我只是想父皇母后了。”

“我得闭关些时日,出关便来接你。”林晨风柔声道。

林长乐立即眉眼弯弯,“那四哥不许忘记。”

林晨风笑着点头,接着语气郑重下来,低声道:“你也要记得,在这里,千万不可提及大公子。”

林长乐举起五根指头,顽皮打趣道:“你都说过五遍啦,修仙者都像四哥这般啰嗦吗?”

林晨风轻拍下她脑袋,失笑摇头:“果然是人嫌狗厌的年纪。”

别了四哥,林长乐才随着司空千羽一前一后踏入上书院,眼前豁然开朗,巍峨的楼台,层叠的亭阁,皆透出大宗门的恢弘气度,不远处直入苍穹的祭祀天柱也愈显雄伟,散发出磅礴的威压。

果然,四周又响起细碎的窃语,目光如雨丝般落在她身上。

“那是谁?怎么一介凡人也能进上书院?”

“你是新来的吧?她跟着少宗主来已经有些时日了。”

“仙门大族的凡人子弟不都聚在下院混日子吗?这小娃连灵力都没有,来上院能学什么?”

“学些皮毛吐纳术,强身健体罢了。”

耳边低语断续,似有若无。

“别理他们。”司空千羽温声道。

嗯,林长乐乖巧的点点头,心底却悄悄对那些人做了个鬼脸,暗道,你们说的这些我才不需要。

从记事起,她体内便有一道莫名气息自转流淌,不论晨昏昼夜,呼吸吐纳皆如天成,与生俱来,她之所以每日前来,一是宗主夫人委婉的要求,再则不过是她对上书院满阁的古籍感兴趣罢了。

这日,林长乐揉着惺忪睡眼,强打精神起床,却见丫鬟橙香推门而入笑道:“小姐,你今后不必早起陪少宗主上早课了。”

林长乐迷糊道:“为何?”

“昨夜少宗主突然闭关,那院的丫鬟一早便来知会了我们。”

林长乐皱眉,敏感地问道:“橙香,我住在这里,是不是让少宗主为难了?”

橙香连忙摆手否认:“怎会。”

林长乐虽年幼,却也懂得察言观色,司空千羽待她温柔友好,却不亲不疏,偶尔目光中会流露出几分深邃的情绪,仿佛蕴藏着某种她这个年纪无法解读的秘密。

早膳后她便去后院看书,迈入院中,抬眼便看到里里外外成片的白叶树木,绵延起伏至远方,甚为壮丽,从此处眺望巍峨的祭祀天柱,更显其高不可攀令人生畏。

“来时还是粉色一片,如今已渐白,这夜合绒树可真漂亮,”林长乐不惊赞道:“和我后院的琼花树一样漂亮。”

皇兄曾说,她幼时爬上冷宫的琼花树后不肯下来,惊动宫中所有人,自那以后,父皇母后便在她后院种满了琼花树,可她不记得此事了。

这时隔壁院中的大树上一只憨态可掬的胖鸟叽叽喳喳吸引了她的注意,她一时玩心起,追着鸟儿不小心翻落到隔壁。

隔壁院落花木扶疏,石径洁净,流水曲折,一派幽静整洁,屋内层叠的墙柜上满是书籍,看来绝非荒废之地,她四下张望,疑惑自语:“左侧是千羽二哥的院子,这右侧院子怎空无一人,连个丫鬟都不见?”

她心中愈发好奇,再度四处张望,透过内院的拱门,目光落在一扇通往后山的红色木门,而那扇木门,并未落锁。

林长乐毕竟孩童心性,终是按捺不住朝木门走去,推门而出,眼前雪白树林在阳光下白得刺目,忽然林中闪出一只毛茸茸的小兽,浑身黝黑,身形矫健,模样如猫似虎,耳朵上两簇长毛,嘴里叼着的正是方才那只胖鸟。

小兽眼神带着几分不屑,叼起那只鸟便要钻回林中,林长乐不由疾步追上,却不料刚踏出几步,额头突然一阵钝痛,像是撞上了什么无形的屏障。

她怔了一下,抬手摸摸额头,困惑道:“我刚才,是撞到了什么吗?”

她试探着向前摸去,触手却空空如也,似乎什么都没有,大概是错觉,她想着,抬脚继续往前追赶,竟毫不知自己穿过一道屏障。

一人一兽在林间你追我赶,穿梭于树影之中,渐渐地,林长乐才察觉到不对劲,等她回过神来时,人已站在一处高耸的石岩边缘,那只小兽此时跳上山岩,身影一闪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长乐猛然回头看去,发现院落已离她极远,她明明没走几步,周围却好似另成一界,处处透着诡异。

她心下不由生出忐忑,转身欲走,却在此时听到从石岩内传来的一声沉闷的咳血声,似压抑着极大的痛苦。

林长乐紧张地竖起耳朵,循着声音仔细辨认,心底一股难以名状的寒意升起。

石壁里,有人?

林长乐本能的感到危险退开几步,也意识到既然对方有意引她至此,想必不会轻易放她离开,她压下心中慌乱,靠近那石壁缓缓伸手去摸,手指所触竟是一片虚空,她硬着头皮慢慢往前迈步,开口试探:“仙师前辈?”

边走边用软糯的语调解释道:“晚辈乃应天林氏之人,此番来少空山做客,不慎误入此地,若有冒犯,望前辈见谅,你仙人有仙量,莫与晚辈区区凡人小童计较。”

白雾迷离,在石缝中缭绕不散,前一刻那阵压抑的咳血声却忽然无影无踪,无人回应,石壁间死寂如坟。

林长乐心中愈发忐忑时,白雾忽然散去,眼前豁然开朗,她竟身处一方天井之中,阳光从头顶那高不可见的井口中倾泻而下,如一柱光带,洒在天井中央的一道人影上。

那人面容约莫二十七八岁,五官深刻俊朗,眼目紧闭,眉间隐有一丝肃然冷峻之意,但惨白如纸的脸色却透出几分诡异之气,身着一袭黑袍,款式简洁而贴身,勾勒出他沉稳有力的身形,头发用木叉随意束起,盘腿而坐,双掌平放膝上,掌心朝天,黑袍衣摆染着未干的暗红血渍,。

即便对方此刻仿若一具雕像般僵直不动,林长乐依然能感觉到,眼前之人若要取她性命,恐怕只在须臾之间。

天井中一片死寂,仿佛时间都在这幽暗之地停滞,林长乐悄然打量四周,心底的不安刹那化为惧意上涌,只见天井四壁和地面上,皆布满了暗红色的怪异符纹与复杂的图案,血色纹路狰狞而诡异,透着一股不祥的森森寒意。

林长乐不禁连连后退,僵直的身体撞在石壁上,背后凸出的岩石刺痛了她,反倒让她慢慢冷静下来,她轻声喊道:“仙师前辈?”

那人依旧端坐如松,无声无息,仿佛与这天井融为一体,半晌,林长乐才又壮着胆子小心问:“我,我可以蹲下吗?”

没有人回应,林长乐只得自说自话:“仙师前辈不反对,那就当你同意了。”

说罢,她小心翼翼地靠着石壁缓缓蹲下,抱膝蜷缩成一团,下颌藏进膝间,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盯着那诡异的黑衣人。

许久,井顶洒下的光渐渐移到另一边,林长乐饥肠辘辘,肚子咕噜噜地响,她小脸皱成一团,忍不住低声开口问道: “仙师前辈,我能到外面找点吃的吗?我不走远。”

还是无人答话,她实在又饿又无聊,索性自顾自地念叨起哥哥们带她胡闹的趣事来,就在她说得口干舌燥之即,那人微微一动,吓得她打了个寒颤,却见那人”噗”地吐出一口血。

那人吐完血后面色更加苍白如纸,又恢复了之前活死人的模样。

林长乐愣了愣,忽然想到自己脖子上的东西,把衣襟内的坠链拽出来,小心翼翼道:“仙师前辈,我爹娘在我坠链里藏了颗救命的玉心丹,我拿出来给你吃好不好?”

说着,她动作缓慢而小心的爬向那人靠近,手在衣服上胡乱抹了下,拿出圆润莹白的丹药,正欲伸手,又急忙补充道:“仙师前辈是很厉害很厉害的仙人,肯定能闻出来,这丹药无害。”她慢慢把丹药凑到那人紧闭的嘴边:“若仙师前辈不想吃,就说一声,皱皱眉也行,若你吃了,却要害我这凡人小孩,那可就……羞羞羞。”

那人仍旧没有反应,她便壮起胆子,把丹药往那人紧闭的唇间轻推,出乎意料,那人竟松开了牙关,让药丸顺利滑入喉中。

林长乐松口气,胆子似乎大了些,试探着提高点声音:“仙师前辈,你可是英武不凡知书达理的仙人,圣人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吃了我唯一的救命丹,是不是也该礼尚往来?”

她眼珠一转,又趁机道:“我嘴巴紧得很,今日谁也没见过,一直都在书香斋读书,天色不早了,我回去报个平安,明日午时再来,带些桂花糕来给你尝尝?”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后挪:“就这么说定了,仙师前辈,明日见。”

林长乐小心地挪到石壁处,伸手一摸,却仍是冰冷坚硬的岩壁,她有些沮丧,却仍不放弃,继续唠叨道:“或许仙师前辈不喜欢桂花糕?那我带山楂糕?芙蓉枣?”

她边念叨,边在石壁上摸索,突然手下一空,摸到了那片虚幻,她顿时心下一喜,边向后退去边笑道:“谢谢仙师前辈,前辈再见,不不,明日见。”

她转身穿过了迷雾,脚步匆匆,没注意一道黑丝线无声无息地打入她体内。

出了天井,踉跄几步,她便站在了后门外,悄悄翻回自己小院,林长乐胸口憋着的那口气才吐出来,忍不住回头瞥向那片雪白的林子,那个阴森古怪却长得很好看的哥哥,是谁?

从此,林长乐便常背着糕点来井洞,黑衣人依旧不动如山,她只得拿出小毯坐着看书打盹,然后用糕点喂喂胖墩小兽,起初那小兽对她爱答不理,后来经不住糕点诱惑,才勉强每日将那大包糕点全吃完,林长乐不禁好奇,他那巴掌大的小圆肚子怎么装下这么多的?

一日不落的如常过去,林长乐开始还盼着黑衣怪人哪天开口让自己不必再来,可渐渐的,畏惧的阴影消退,她看那位黑衣人越发顺眼起来,人也放松下来,在这里安安静静看书、打盹,亦或对着黑衣人自言自语一番,再喂喂小胖墩,和它玩闹一番,有事还能告假不来,反正黑衣人不出声她就当是同意了,日子反倒变得比在外面谨小慎微有趣多了。

小胖墩也渐渐亲近于她,还会任她挠挠下巴揉爪子。

时光流转,转眼已是月余,某日午后,打盹的林长乐忽然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睡意顿时消散,睁眼就对上黑衣人冷漠的视线,仿佛穿透灵魂,直让她打着寒颤。

黑衣人瞬间靠近,抬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拎起来,声音冷厉:“你是如何进来的?”

林长乐害怕却没挣扎,只抓着黑衣人的手臂减轻窒息感,老老实实地哑声吐出几字:“走进来的。”

黑衣人见这小孩如此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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