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浔被兜面而来的吻压得头向后仰,修长脖颈挺在空中细细颤抖,鼓起的青色血管处滑落的汗滴还未淌进深处,就被人小心眼地藏进掌心,捂住不肯泄露分毫。
连夜色的窥探也是一种冒犯。
柏浔被按在地上任人攻城略地,着眼皆是靡艳的红与黑,在潮湿朦胧的视野里摇晃,他再没有伤人的利器,无法抵抗热浪的侵袭。
他想叫人滚下去,想让他停下来,万般念头都在瑟缩的舌尖里,最后缠绕成几缕银丝——成了想他轻一点。
闻鸠喉间溢出笑,口中恼怒推拒的舌在他看来,无异于是讨饶。
在飞速蹿升的愉悦里,他控制不住想,这样破碎的表情不应该在柏浔脸上,但它又偏偏出现了,在自己编织的笼网里。
心在这一刻胀的快要炸开,没来由的欣喜淹没了他,于是他更凶更狠地深吻下去,搜刮口中的一切,尽数吞进腹中,那点饥饿才有了些许饱腹的感觉。
可他的贪心是个无底洞,无法填满,直到逼得人崩溃地掐住他脖子,才收敛了深吻的力道。
他学不会温存,只得按照柏浔大概能接受的方式,退开些距离,小心叼着舌尖缠绵轻咬,就这样纠缠在呵出的热气里吻了一会,闻鸠终于好心地放开了软舌。
血红的眸子深沉地盯着人看了许久,他才用带着薄茧的手从柏浔发际开始勾勒,描过被汗洇湿的眉眼,和眼尾泡在泪水中透亮的浅痣。
一寸一寸拂过汗津津的脸庞。
柏浔想躲过脸上的手指,合上唇畔,但深吻的时间太久了,发麻的舌尖收不回去,半截软红在空中细密地抖,不时还有水液往下落。
太狼狈了,柏浔闭上眼,不去看让自己落入此境地的罪魁祸首,慢慢地尝试缩回舌尖,等发.q期过去,他一定会杀了这个人,不论多少次。
还没等他完全收回,就被人捏住,然后重新拖拽到对方口中,这次只吻了一小会,闻鸠就停下了。
柏浔睁开眼,不期然和暗光里的红瞳对视,只一秒,他就皱眉错开视线。
和疯子对视的感觉太奇怪了。
疯子闻鸠用手指晕开柏浔眼皮上的薄红,再轻挑扇子似的睫羽,等把人弄得不耐烦了,才遗憾收回手。
发.q期的柏浔好乖。
“你喜欢什么方式的?”
“我喜欢你从我身上滚下去。”
“正面?”
“背面?”
闻鸠控制着疯长的阴暗情绪,把它们关进笼子里,再披上人皮,跟人讨价还价。
柏浔静躺着冷眼看他发疯。
“柏浔,你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很性感吗?平时杀人时,他们会对着你这张脸b.q吗?”
“还好他们都死了,不然我真的会让你只能看着我才能g.c。”
闻鸠只要想到其中一种可能性,就觉得还是把人关起来好了,这样他就只属于自己。
可是柏浔会不高兴。
他努力撑着这念头,不让自己濒临失控边缘,尽管现在情况已经够糟了。
他把柏浔厌恶的事情都做了一遍,等会还会做更讨厌的,可是怎么办呢,他在无尽的虚空里,将今天预演了千万遍,却在见面时触碰到的体温里溃不成军。
真可惜,活的时候希望死,等死了我又想活着见到你,命运兜兜转转好不讲道理。
也许见面应该先说句“谢谢”,这样你会不会轻描淡写问一句“我们在哪里见过?”
然后我们会有个好的开始。
闻鸠蓦地捂住上半张脸癫狂笑起来,嘶哑声音回荡在空寂的黑暗里良久,直到再也笑不出声,他低下头呆呆望着被自己笼罩的人。
疯子。
柏浔看着情绪不断变化的人,脸上冷意又多一分。
趁着这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柏浔悄然伸手捏住闻鸠低垂的脖子,血液汩动的温热从指尖传回到四肢,只需使一点巧劲,这人又会在自己面前死一次。
下一秒他就被人拥进怀里,脖颈处的手也被迫向上搂,两人成了一个完全相贴的姿势。
柏浔的呼吸仿佛轻了一瞬,原来闻鸠以为他在讨一个拥抱。
可惜那点不知名的情绪还没发酵,就被闻鸠的动作搅散,他一把横抱起人往鎏金座走去。
“你不回答,那就按我喜欢的方式来。”闻鸠眨眼间又恢复了之前张狂的侵略模样,仿佛刚才的一闪而过的寂寥都是假象。
柏浔眼皮猛跳,就算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想也绝对不是好事。
鎏金座冷硬的材质,让柏浔被放在上面只感觉一阵不妙,何况双手在刚才落座时就被人利落地捆缚在两侧。
眼看这人又要上前,柏浔咬牙冷睨着人,眉宇间是少见的戾气。
“闻鸠,滚下去。”
“你是第一次叫我名字,但如果不是这么生气的话,我想我会更开心。”闻鸠眯眼笑起来,凑近轻吻一下红肿的唇作为开场。
嘶……柏浔眼前又升起一片模糊的雾气,腺体从进入这鬼地方就没好过,现在又被狠咬着注入信息素。
空气中弥漫的蜜桃味,快要把人腌入味,柏浔第一次有些痛恨自己的信息素这么甜腻。
随着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间断响起,柏浔眼尾的薄红迅速被染深,双手挣动的幅度也更大了些,眼里凝起的潮气一直在往下坠。
吞咽声落在柏浔耳中,变成了一种不可言说的信号,他忍不住仰起头,吐出自己哽在喉中的喘息。
闻鸠想亲亲他,但想了想又没动作。
他咧嘴欣赏鎏金座上的人,打算等人稍微缓过来一点再继续,现在还是不要太过火的好,不然等会柏浔会受不住。
闻鸠顺势坐到地上,一手撑着头,一边笑着跟人闲聊,“那天你杀我时,也穿了一身黑衣,像尊杀神。”
“我喜欢你穿黑色衣服,不过等会还是不用了。”
“衣服磨着你的皮肤,你会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