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理没事人一样的依旧早到，他这次换了方法，决定投其所好。

但成璘今早并没有提前一个小时来到，她改了时间，提前二十分钟才到。这时的教室人数已经过半。

成璘刚在座位上坐好，他便驱走她的前位，在她面前坐好。她并没有学习，而是拿出水壶，来到教室前面慢悠悠接水。

常理左等右等，实在没了耐性。人太多，他也不想屁颠颠地跟到她的身后，被别人谈论，失了尊严。

成璘依旧在前面若无其事地喝水，瞥了他一眼。

这一眼让他捕捉，给了常理信心，原来，她还是有兴趣的。

他拿着自己的水杯，微笑来到成璘身边。

“成璘，我有一套题……”

“常理，你不用在我身上花力气。我知道你的目的不在我身上，我也不会帮你。你也不用投其所好费尽心力，你不知道我的喜好，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并不喜欢你。”成璘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班里的人都能听到。

她直视他的双眼，眼神凌厉，充满敌意，而后又压低声音刚够他听的清晰，“收起你的把戏。”说完便回到座位，开始学习。

常理反应极快，他虽没料到成璘的行为，但还是当着大家伙的面耸耸肩，撅着嘴手指在脑袋附近打圈，示意成璘脑子有问题。

他极力压制火气，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他已经尽力维持自己好脾气的形象。

他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亏。每次凑近女生，或是对方害羞的不敢看自己，或是对自己温柔又娇滴滴。他对自己的外形一向非常自信。

而且他现在的目标确实不是成璘。开学的那天，他确实对成璘的外貌垂涎三尺。但她对自己太过高冷，而且附近总是围着太多女生，比自己还要受欢迎。他找不到机会接近，又忍不住去想入非非。

直到那天，他从厕所出来，正要去食堂吃饭。他看见成璘身旁又出现一个女神。他对她的容貌始终无法忘怀，她的一颦一笑都是那样动人。日思夜想，自己快要发疯，他一定要得到那个女生。他重新想要接近成璘，一是想获得成璘的好感，万一成璘对他动心。二是想从她身上得到那个女生的信息。不管哪个，他都不亏。

但现在自己吃了这个哑巴亏，他十分恼火。但他不能咬牙切齿，不能吐露不满，否则会失掉自己苦心经营的美好形象。

正好，他早就受够了成璘的惺惺作态，以后也不必再在她的身上花费时间。既然成璘不给脸，他自己争！

“小爷我还不伺候了，给你脸了！”当然这是他的心里话，他表面依旧笑嘻嘻。

电话那头的女生在医院住了三天，三天前，她的母亲下班回家，发现女儿发疯般搓伤自己，怎么叫都不停息。

她急坏了，打了120，医生强制把女儿带到医院休养生息。

女孩被打了镇定剂，恢复平静，沉默不语。她让自己在学校的朋友帮自己打听。

她咽不下这口气。

她的朋友跟她讲打听到的最近发生的事情。

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叫成璘的女孩害的。

她决定会学校去会会成璘，但一旁的母亲还是担心。她耐着性子，花了三天时间安抚好自己的母亲，让她相信自己已经可以回学校学习。

她来到12班附近，她听朋友讲成璘正在12班后门，她隔着走廊远远地看过去，她看到了成璘。

她知道自己为什么输了，自己输的非常彻底。

成璘简直是美好的代名词，自己拿什么跟她比？

就连成璘身边的朋友，也是彻彻底底的一个美人。

她没有勇气上前质问，自己又是什么身份？

她一直盯着成璘，直到成璘有感应般朝她的方向看去。

她慌忙低垂眼睛，带着朋友灰溜溜离去。

“怎么了？”刘静好奇看向成璘转头的方向。

“我感觉有人在看我们。”

刘静噗嗤一笑，“还没习惯吗？”

成璘摇头，那眼光不一样。

“先不管这个，我刚才跟你讲的你听懂了吗？”

“听懂了，你让我多注意常理。”刘静拖长音，语气慵懒。

“不是让你注意，是让你长个心眼，别理他，别跟他掺和。”成璘语气着急。

“知道啦，我不笨的。”

“有事情跟我讲。”上课铃打响，成璘不放心地多嘱咐一句。

“知道了知道了，快回去吧。”

那个女孩的朋友嫌弃女孩窝囊，女孩哭着抱着朋友，痛苦哀嚎，“那我怎么办嘛！呜呜呜呜……”

“哎呀，你别哭了，我想想办法。”

隔天，成璘小三插足感情的消息开始流传，传播者故意隐去男方姓名，怕大家猜到，连累自己。故意大肆传播成璘的名字，学生之间开始议论纷纷。

第一次月考结束才传到成璘耳朵里，她感到十分无趣。高中生活的压力还是不够，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人做这么无聊的事。

刘静替成璘打抱不平，她相信成璘不会做这种事，每当听见议论，都会义正严辞地纠正。

常理猜到是谁做的，他也懒得掺和。他可不想把祸水引到自己身上。但那个女孩还是帮了自己大忙，替自己出了这口恶气，他在心里感谢她，也仅仅在心里停留半分钟，之后便把女孩抛之脑后。

他希望这场火演的剧烈，最好让成璘身败名裂，他坐享其成看着好戏，还要在众人面前演戏。

这个消息他早就听闻，但还是要装作第一次听到，故作惊讶而又惋惜，“啊，成璘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

成璘决定以静制动，这种消息没来由，她不知道传播者是谁，但到底消息没有证据。

只是消息的话，过一段时间也会自行消失。

对没根据的流言蜚语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不去理会。

这次考试，成璘的成绩终于不再那样离谱过分。

英语依旧148分，这让一向内向的英语老师激动地在办公室公开表示，“这是英语的好苗子！我们班出了个英语的好苗子！”

其他各科依旧没有达到实验班平均分，但到底出现好的预兆，让班主任以及各科老师都长舒一口气，期待日后成璘的努力。

赵楠这次尽管进步了五名，在全年级排名12，但班里的名次依旧没变。

她多注意了一眼成璘的成绩，心中暗暗放心，她有在好好努力。

成璘觉得自己最近的努力没有白费，她调整了计划，开始下一轮分数的拔高。

她是开心的，她喜欢这种能够量化能够掌控并且用数字表示的东西。

她在学校熬着时间，她想跟母亲分享这个好消息。

下午的时间好漫长。终于放学，她飞快蹬着自行车，想尽快回家告诉自己的母亲。

“妈，考试成绩出来了，我这次很好。”成璘开心地跟母亲分享，语气谦逊，她不想让母亲觉得自己骄傲自满。

“嗯，很棒，你别骄傲，小心摔个大马哈。”成璘妈语气平平，不放心地嘱咐。她知道成璘从来不会骄傲，但自己还是忍不住嘱咐。

她是开心的，她看到成璘这段时间的辛苦努力，自己女儿的努力没有白费，她由衷为她开心。

成璘不解，自己已经极力谦逊，就是希望自己的母亲能够为自己表现出开心。可母亲依旧反响平平，她不是没看见自己的努力，能够取得进步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吗？

“我进步你不开心吗？”

“我开心啊。”

“那你为什么否定我？”

“我哪里否定你了？”

“你刚才不是让我别骄傲自满吗？”

“我这不是嘱咐你吗。”

“我需要你的嘱咐吗？”成璘眼神中怒火中烧。

“你这孩子怎么这个样！？你上了学，学了知识，就挑我的不是！”成璘妈拔高声音，理直气壮，“我没文化！跟你有文化的能一样吗？！”

她想到自己累了一天，中午还要忙着回家给女儿做饭。在店里看丈夫脸色，回到家里还要被挑不是。

“我容易吗！我辛辛苦苦忙东忙西！你跟你爸哪个都不知道体谅我！”成璘妈面部扭曲，声嘶力竭，“你厉害！你棒！行了吧！”

成璘觉得心中那团火焰熄灭，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她感到窒息。

她再也不想跟她分享任何自己成长的喜悦，她怪自己，都怪自己，是自己非要对母亲有什么期待与希冀。

“妈，不早了，去睡吧。我去写作业了。”成璘语气恢复冷静平淡。

成璘妈气呼呼地转身，回到床上。

成璘爸侧躺在床的另一侧，看着手机，一言不发。

成璘回到房间，她想起晚饭时赵楠对自己的鼓励。

“加油，你还有努力空间。”

赵楠不想表现开心太过明显。

在成璘看来，虽然她一脸平静，看起来完全没有在替自己高兴。但这种平静相对于母亲的声嘶力竭，对成璘来说已然是足够的满足。

她突然很想赵楠。

成璘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她睡不着，她感到委屈。

她看到了刚才成璘对自己怒目圆睁的眼神，那种眼神深深刺痛自己。

自己也是好心啊！为什么成璘要埋怨自己？自己是她妈妈啊！

……

小的时候，自己的父亲不管家里。家里都是自己的母亲一人打理。

一共十多亩地，其他家都是家里人一起帮忙。但自己的两个哥哥在工厂上班，自己的妹妹才不足三岁。家里的活全落到自己跟母亲头上。

挑水、打柴、割草……

自己明明也只是个七岁的孩子，站起来都不如挑水的扁担高，每次挑水都颤巍巍回来，水剩不下多少。自己也努力做了，为什么做不好要挨骂挨打。

自己的母亲打自己的时候也是那种眼神，可每次挨骂挨打，自己都不知道做错在了哪里？

“x你x的，你真是个笨蛋！”这是她在母亲口中经常听到的话语。

……

成璘妈抹抹眼泪，叹了口气。她觉得也怪自己，都怪自己嘴笨，明明是高兴的，为什么要打击孩子？

明天就放大周了，她决定做些什么，去弥补今天的过失。

隔天下午，她早早来到学校门口，她想给成璘一个惊喜。

但成璘却给自己一个惊喜。

她听到身旁的家长口中，出现成璘的名字。她原本自豪地竖起耳朵偷听。

却没想听到自己女儿当小三插足感情。

她的脸色越来越沉。

“……真的假的？现在的孩子这样吗？”

“我也是听我家孩子讲的，”家长偷笑掩着口鼻，“听着玩的，别当真……”

之后那个家长又说了什么，她没听清，她满脑子都是成璘插足感情。

成璘确实猜的对，这个消息只在学校流传不到一周就渐渐平息。她有想过对于母亲的预防措施，但想到自己的母亲应该没机会听到，便不愿意在这上面花费精力。

这件事本就胡扯，她想到初中自己的母亲坚定地站在自己一边，她相信自己的母亲。

成璘老远就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她突然没那么生气。跟赵楠道别后，她微笑着朝自己的母亲走去。

成璘妈还沉浸在刚才家长的话语，她看到成璘向自己走过来，她不相信成璘能做出这种事情。

“妈，你怎么来了。”

“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成璘妈决定先压下此事，她不想破坏今天的心情，但脸色还是会出卖自己，“学习累吗？”

“不累，妈你太累了。”

“妈不累，我们回家。”

成璘妈实在没办法不去想这件事，她想跟成璘求证，又担心成璘再次跟自己大动肝火。她不想失掉好不容易恢复的平静。

但这件事在心中埋下种子，不去管它，却生根发芽。

周日早上，成璘妈实在忍不住，成璘下午就要回到学校，她决定瞒着成璘自己查证。

如果真的谈恋爱，怎么会一干二净？

她趁着成璘还没起床，去她房间偷拿出书包。

不断翻看里面的书籍、本子。一页一页，十分仔细。

她注意力太过集中，成璘起床她也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