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被别人看到,温嘉除了觉得有些害羞外,并没有其他的感觉。
但是郁椴的态度和反应就好像温嘉是出来偷腥的妻子,宁靖扬则是那个奸夫。
见郁椴双手举起屋内的凳子将砸未砸时,温嘉迅速地从床上跳下来,赶紧拦住。
而宁靖扬还是坐在原处,一动未动,冷冷地看着。
“你给我过来!”温嘉将郁椴手中的东西拿下来,便拽着郁椴要出病房,出病房之前,温嘉又回头对宁靖扬说道,“我,回头再来找你。”
宁靖扬对他点了点头。
郁椴却在门外破口大骂:“你还想着再找他,你是不是真当我死了。”
温嘉赶紧捂着郁椴的嘴将其推走。
两人说话争吵的声音逐渐远去,宁靖扬的脸顿时暗了下来。
他脑子里想了很多,想他那天做过的梦,想刚才他和母亲的谈话,想温嘉,他总觉得这些事情是有关联的,但是各种线索又太过细碎。
什么叫,他是为温嘉而来的。
*
“不是,你到底想干吗?”回到郁椴的病房,温嘉就很苦恼地问道。
郁椴的气还没下来,双手叉着腰,说道:“他都抱着你在那啃了,你说我在干吗!”
温嘉脸上的红还未完全褪去,挠着细白的脖子,眼神害羞地躲闪:“这,这很正常啊。”
郁椴难以置信地看着温嘉,语气也骤然降了好几度:“你跟他来真的?”
“上次不都跟你说过了。”温嘉瞪大了眼睛,“难道我留给你的印象很随便吗?”
“靠!”郁椴暗骂了一句脏话,“你看上他哪了?”
“哪里都好啊!”温嘉举起手指细数着,“个子高,长得好……”
见到郁椴愈发阴沉的脸色,温嘉声音也渐渐小了,最后只讪笑了几声,就将手放下了。
但不知为何,只听到温嘉说的这两个优点,郁椴的脸色却缓和了不少。
郁椴咳咳了两声,状若无事地和温嘉说道:“玩玩就行了,别太认真。”
“神经。”温嘉在心里想到,斜瞥了郁椴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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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里又待了三天,这三天里,作为病人的郁椴就像看管犯人一样看着温嘉,就连上厕所都要一起。
而在全身上下检查了无数遍后,最终确认郁椴的身体一点问题都无,也只能将两人放了出来。
办理出院的时候,温嘉还特地跑去宁靖扬的病房看了一眼,结果他晚到了一步,整间病房整齐干净,护士告诉他宁靖扬的父母今天很早的时候就将他接走了。
温嘉觉得心里酸酸的,埋怨宁靖扬为什么不告诉他一声。
出院之后,郁椴并不想回家,直接就带着温嘉去了学校。
一个星期没人待的宿舍,打开门时尘土飞扬,两人被呛了一下。
于是温嘉便赶紧收拾东西开始打扫屋子,这次郁椴也开始上手帮忙,自从住院之后,郁椴就跟个乖宝宝似的,让温嘉还没完全习惯。
*
现在SEN上关于废弃校区的事基本上完全不提,转而被置顶在论坛上的是这片区域的建造声明,如果不出意外,明年这片被温嘉掀起流言蜚语的区域就不复存在了。
“为什么你出院不告诉我?”想了一会儿,温嘉还是把信息发给宁靖扬了。
“因为接我出院的人有我不想看的,我也不想让你看见。”
温嘉看见回复,撇了撇嘴,但也没过多说什么,两人在一起太快了,现在想想他对宁靖扬几乎不了解,而宁靖扬又对他隐瞒颇深,每次都以他觉得无趣,他不喜欢为理由来拒绝温嘉的想了解。
独得要死,温嘉这么评价着宁靖扬。
“你在跟谁说话呢?”旁边的郁椴一脸的不满,一个劲地往温嘉的方向挪动。
“你挤着我了。”温嘉看着郁椴忍不住说道。
两人收拾完屋子,就安心待在书房里复习,应对过些日子的进阶考试。
进阶考试的重要性不仅体现在学生的班级地位上,对升学也同样重要。进阶考试每次的成绩都将记录在案,形成学生的绩点成绩,不仅在直升圣温大学部至关重要,在申请留学和国内的著名的私立大学也有重要作用。
温嘉有些庆幸最近乱七八糟的事没耽误考试,但却也因此落下了将近一周的课程,就这样他还要面对郁椴的捣乱。
两人的桌子正对着西面的窗户,夕阳西下时,黄昏的光正好能照到两人身上,留下一层橙黄色的光晕。
“你往那边挪挪。”温嘉提出抗议。
“不要。”郁椴固执地说道,“我挨着你,你还不乐意啊。”
郁椴不退反进,与温嘉紧紧贴在一起。
温嘉看着他这副样子,也没生气,只是无语地笑了,“你怎么这么幼稚啊。”
见温嘉笑了,郁椴也笑了,回道:“我也不是幼稚一两天了。”
“快学习!明天就考试了,我好多知识点都还没复习呢!”温嘉往外推了推郁椴。
“我可以往外退,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郁椴挑眉笑道。
“什么啊?”
“今天我们把两张床拼在一起吧,我们俩睡在一张床好不好?”
温嘉奇怪地瞟了郁椴一眼:“你都多大了,还要我陪你睡觉啊,还没断奶啊。”
“我也不想啊,但是我最近经常做噩梦,你说是不是那天附在我身上的鬼魂还没跑啊!”郁椴不经意地提起,“没准我哪天突然之间梦游,然后那个鬼魂就会占据我的身体,等你再见到我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是我了。”
郁椴说得轻松,也是故意吓温嘉的,但是温嘉脑中却有很不好的画面,被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吉利的话别瞎说。”温嘉皱着眉头回道,“只有今天晚上可以,而且你晚上不能瞎动。小时候我脖子差点没被你那乱动的手勒死。”
“还有,有不对劲的情况一定赶紧把我弄醒。”温嘉还是不太放心
“遵命。”郁椴在额头处比了个手势。
*
夜幕之下,两人躺在床上,一片安谧。
“郁椴,我问你件事啊!”温嘉最近因为这件事一直忐忑不安,但是郁椴从未提起过,好像他一点都不记得了。
“你还记得那个鬼闯进你身体之间的事吗?”
郁椴转过身,直直地看着温嘉,纯黑色的眼珠在黑夜之中不仅没被掩盖,反而带着纯粹的明亮。
“不记得了,就好像喝酒喝断片了一样,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到的废弃校区。”郁椴的语气中带着确实存在的疑惑,“对了,我是跟你一块去的吗?你不是说你不去吗?”
“没有没有……”温嘉赶紧反驳道,“我那天晚上想了想还是过去看一下,就遇到你了,你当时已经……不是你了。”
“算了,不说了,想想这事就觉得不爽,赶紧睡吧。”郁椴表现得不怎么在意,就将被子拉过头顶。
*
啪。
静寂的夜里,有一颗小石子从高处落地,发出声响。
郁椴的眼在黑夜中瞬间睁开。
绵长舒缓的呼吸声从身旁响起,这是自打来到圣温,第一次温嘉比他睡得早。
温嘉的躺姿很规整自然,面朝上,直直地躺着,一动也不动,被子盖在他的身上,也是个不会动的长方形,严严实实地将自己裹紧。
他好像永远都是这样,让人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但一旦想到这个人会从生活中失去时,就会有种被掠夺空气的窒息感。
郁椴移动着自己身体,愈发地靠近着温嘉,直至两人之间毫无间隙,郁椴才放心地输出一口气。
身旁的人,人如其名,从温嘉身上传来的热度都是恰到好处的温暖,郁椴很舒服。
他侧头看向温嘉。
被温嘉严防死守,很难有光线闯入的卧室,郁椴只能纯粹地靠自己的视力在温嘉的脸上游走。
他发现自己好像很少这么仔细的看过温嘉,是因为太熟悉了吗?
郁椴侧着看觉得不够,又将自己的上半身撑住,从正面仔细的描摹着温嘉的五官。
先是洁白饱满的额头,然后是紧闭的眼睛,微颤的睫毛,接着是翘起小尖的鼻子,郁椴将自己的一根手指放到温嘉的鼻下,还有气。
郁椴放下心,视线又凝在温嘉的嘴唇上。温嘉的嘴唇轮廓柔和,没有很明显的棱角,唇色也浅,是那种很自然的粉色。
头缓缓地低下,郁椴产生了一种要亲一下温嘉的冲动。
于是冲动化为举动。
可就在两张唇要碰到的时候,郁椴的脑中突然闯进了郁鹤凇当初和温嘉接吻的画面,而后又闯入了宁靖扬和温嘉接吻的画面。
于是蠢蠢欲动的唇略微一动,便落在了温嘉嘴角的肌肤上。
窃玉偷香不知道是否成功的郁椴,眼睛豁然睁大,像是不敢相信似的急速起身,然后狼狈地滚下床去,又跌跌撞撞地闯进厕所。
*
第二天一早,温嘉是被勒醒的,他脖子上一只胳膊,腰上又是一只胳膊,整个人快喘不过来起了。
温嘉咳嗽了几声,余光看向身旁的郁椴,睡得还正熟呢。
温嘉试着扯了扯他的胳膊,发现实在扯不开,于是手用力地拍了几下。
“你给我起来,我要被你给勒死了。”
“啊?”被温嘉打了几下的郁椴倒是醒了,但还是懵懵的状态,手也没有放下。
温嘉便用力地在郁椴怀中挣扎顾涌,才有了一点能喘息的空间,而郁椴也被他的动作也搞醒。
醒来之后,温嘉奋力地将郁椴推开,然后斩钉截铁地对郁椴说道:“我绝对不会再跟你睡一张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