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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回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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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该止步于此……】

来自“世界”的声音落下,此世的人们尽皆凝滞,而后,“世界”如镜子般寸寸崩碎,在通往既定命运的断轨之上,此刻的死亡如泡沫般消弥于“世界”。

时间倒转,众人皆回到了那栋房子前。

倏地,时间再次定格。

原本昏暗的天空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遮蔽世界的黑月,弥漫大盛。

他自黑月中落下,一袭白衣,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与先前不同的是,他褪下了那件红袍与那身古怪的白衣,此刻的他,才真正像一个仙门弟子,方正端雅而又不失华贵。

那身白衣用上好的广云丝织就,衣襟处绣着重重叠叠的白色若竹,从右臂一直到衣袖,三条金丝纵横,如日般璀璨。自腰间往下,便是大片不染灰的纯白。

他以黑白纹饰的腰带收腰,其上挂一玉佩,挂一长笛。那玉佩不知由何打磨而成,玉白色,巴掌大小四四方方却干净的无一丝杂质,一面凹凸不平,不知上刻为何,另一面光滑如水,上刻“玄天”二字,右下角又刻一小小的“笛”字;而那长笛,通体碧绿,而后便再无一丝奇异之处,可看这长笛的主人,便无端让人生出这平凡普通,泯然众笛才是它最大的奇异之处。

在那身白衣之外还穿有一件月牙白的外袍,其上遍布蓝白色的云,若隐若现,广袖处则以一腾飞之金凤环绕,由凤首逐凤羽之形收束,端的是身份不凡,地位尊崇。

他一改先前以丝带束发的洒脱,如今头上戴着一顶精致的男子发冠。那发冠由上等的材料打造而成,表面光滑如镜,反射着淡淡的光芒。发冠的造型别致而典雅,线条流畅自然,像为他量身定制一般。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恰到好处,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他的头发被梳理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地拢入发冠之中。

他双手放于身前,右手覆于左手之上,颔首,遥遥对那栋房子所矗立之地行了一礼。

“傀儡,你逾矩了。”

话音落下,只见一身穿红衣的傀儡女孩从地下钻了出来,满脸血污,怀里却抱着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怎么?百年不见,他竟连神的尊严都抛弃了吗?”

洋娃娃咧开嘴,笑着嘲讽道。

“祂的决定岂容你置喙!”

“现在,请回答我的问题!”

一阵狂风袭来,裹挟着小女孩狠狠地向墙上砸去。

“哼,他失控不过是因为与傀儡丝接触过。”

“它们脱胎于我。想来你也知道,这身能力饮过多少人的鲜血吧?哼,百年过去,许久未曾饮血的欲望单靠他可控制不住。”

话落,被控制的小女孩勾勾唇角,对着他不屑一笑,又在本能的驱使下,飞快地逃入地下。

他闭了闭眼睛,压下心里对祂的苦涩,对着司空宿眉间遥遥一指,而后便飞身离去,不曾看那只全程一直假装静止的狼崽一眼。

看他远去,狼崽松了一口气,恰在此时,一块石头滚落在他脚边,定睛一看,那上面用现代汉字刻下了小小、小小的两个字:迷失。

看完后,他一掌拍碎那块石头,使之化为粉尘,与大地融为一体。

时间重回,众人的记忆被篡改。

他们只记得弥漫笼罩了这片区域,而后他们便逃向另一方向,遇见了正被人狼追赶的一人一狼,顺手救下他们后,又因打不过高等人狼而逃回此地。

“弥漫,消散了?”

看着眼前发出昏黄灯光,照亮一方空间的平平无奇的房子,司空宿喃喃自语。

“你在干吗?”

被时柯绥猛地抓住,司空宿回神,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跌跌撞撞的往后退去,连带着时柯绥一起。直到回到队友身边,时柯绥才找到机会收回自己的手。

“你怎么了?刚刚就像被鬼上身一样,连话也不听……”

莫哲见他脸色苍白,连忙用“定神”让他冷静下来,待他神情缓和,才关心地问道。

“那栋房子……里面有东西在引诱……引诱我进去,我……”

见他又有被迷惑的趋势,一直在思考心中怪异之感的周楠江走上前,一掌劈晕了他。

“唉,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莫哲长叹一声,突然想起还没过问那少年的名字,又连忙转头问那位正抱着狼崽玩得不亦乐乎的少年叫什么。

“啊,我叫——逐月。”

……

暗无天日之地,点点红光闪烁,不过片刻,满是红光的宇宙银河就出现了,这百年不曾出现的亮光,为祂的现身而欢呼雀跃,这光,肆意而烂漫,如祂最初的样子……

“你看,地下也有宇宙银河,它们在为那人欢呼雀跃,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世界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我们分崩离析,为什么,又为什么祂沉迷于权利,阿霁,你醒来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好想你,阿霁,你尊敬的祂,连尊严都舍弃了,你醒来好不好,带上兄妹二人,我们一起唤醒祂,好不好,阿霁……”

坐在由尸山堆成的王座上,他抱着他的爱人亲手为他制作的洋娃娃,嚎啕大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狠厉与威严……

曾几何时,当我们都还是少年时,曾有一束光来到了我们身边,驱散迷茫,为我们挡住了数不胜数的明枪暗箭。

当我们终于成长起来时,跟随祂一起,破碎虚空,我们来到了此界——一个濒临破碎的世界。

在这里,银月高悬,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居于正中的银月分毫不退,祂拿起手中剑,强硬地割下半边天幕,却仍未有太阳,见此,祂身化黑月,为世界撑起夜晚,而那银月,竟成了太阳,照彻万万人……

哈,可笑,何其可笑!!!

哈,祂说,【**】窃取【**】之力,妄图造神;祂说,有神真正成为了神,执掌*;祂说,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们……

很高兴,再次,见到,我们???

哈,原来,原来如此——

祂执掌了*,沉溺于*,这一切,不过一场虚假的*……

思绪至此结束,仅对他一人,时间,再次回溯。

他倒在王座上,满脸泪痕,却不知自己为何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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