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夫等到靖曦元等人出来,又跟随着回到府里,都没等来靖曦元或周朝安说要辞退自己,不由松了口气。
不过靖曦元却因陶燕儿的出现,变的有些烦躁,似急于确认什么般,回府后立即招了刘大海和庞景辉觐见。
殿内,刘大海和庞景辉跪在殿下,周朝安立在身旁,靖曦元歪坐在高椅上,淡淡吩咐道:“明日便攻打腰水郡,不过咱们也不是那等不讲武德之人。”
丫鬟拿出一份册子,呈给庞景辉。
“咱们先礼后兵,景辉,你跑一趟,宣告汤尧那厮罪行,若他拒不认罪,刘将军便明日攻入腰水郡,将其就地惩处!”
明州共有十二个郡。汤尧是明州一大恶霸,占领着明州一半郡城,作威作福。
据闻,他一年前还是个混不吝的小混混,遭人唾弃。
但半年前,在乱世伊始便联合了当地的三教九流,干翻了当地府衙,而后正式开始在明州称霸,势力逐渐壮大,一连吞并了明州六个郡。
而腰水郡,便是汤尧的根据地,位处明州中心地带,是明州最繁荣的郡都。
近日因靖曦元有清理明、江两州的意图,大家对周围势力都有所了解。
听靖曦元这么说,庞景辉立即不解问:“若他认罪,难道咱们就不打了吗?”
“自然不是,”靖曦元勾唇一笑,“若他认罪,按律当五马分尸,明州西北六郡便成无主之物,为治理当地乱象,本宫自该替这六郡清理乱徒。”
这意思就是无论汤尧认不认罪,都逃不脱必死和六郡易主的局面。不过如此行事,却显得靖曦元很有礼法。
那汤尧是会束手就擒,让公主不费一兵一卒,还是螳螂抗车,顽力抵抗?
庞景辉也跟着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公主圣明!”
庞景辉这才打开册子翻看,刘大海也蹭了过来,里头写着汤尧私立法条,强征税款,强抢民女,霸占府宅,烧杀抢掠数百条罪证。
册子厚的刘大海瞠目结舌。
“这狗东西,杀了都便宜他了!”刘大海目光看向靖曦元,“公主,能不能无论他认不认罪,都让他游街示众,五马分尸?”
靖曦元眉头一挑道:“只要你能活捉他。”
“是,多谢公主恩准,”刘大海拍了拍自己胸膛,展示自己的强壮,眼中野心分明在说自己定然将他活着。
靖曦元挥手道:“行了,下去准备吧。”
“是,”二人齐声应答。
出殿后,二人对视一眼,庞景辉骑马直奔腰水郡,而刘大海则迅速前往军营,指挥备战。
昏黄的太阳半悬在天边,散发的余光依旧闷热,腰水郡守城的守卫狂擦汗水,不过瞧着天边快落下去的太阳,眼见快到换岗时间,烦躁的咒骂又咽了下去。
视线范围内,一人骑马向腰水郡城门而来。
有守卫愉悦道:“兄弟们,来酒钱了。”
“这回入城费可得再喊高点,”守卫咂舌道:“酒钱又涨了。”
汤尧所占的六郡并不与外部往来,城内资源有限,物价疯涨,城里已有人吃不上饭饿死街头,可城门却整日关着,进出都需交费,而守门守卫往往会昧些酒钱,让这项费用无形中又增了几分。
高昂的费用,把穷人的生机断在了自己生长的故土上。
那人在晚霞漫天下逐渐接近城门,城楼上的守卫见距离该是能听到说话了,便高声道:“入城费五两银子。”
这话一出,旁边立即有人按住他的手道:“五两!是不是要的太高了?”
“嗐!不是你说,得喊高点。”
“那也不是这个喊法,五两银子,都抵不少百姓一年年收了,这人给的出吗?别把生意给吓跑了。”
守卫长道:“不用担心,你瞧瞧这人穿的华服,不知是哪儿来的公子哥呢,五两银子,定拿的出手。”
这人话音刚落,便被底下庞景辉打脸道:“没钱!”
“没钱,怎么可能!”城楼上,守卫长指着庞景辉怒斥:“瞅你那小白脸样儿,穿金戴银的,说自己没钱你哄谁呢!”
庞景辉自然有钱,府里每位公子都有月例,不过公主给的钱,绝不是用来给这帮杂碎送酒钱的!
庞景辉高声道:“我乃公主府庞景辉,奉公主之命前来,捉拿罪徒汤尧!若汤尧不束手就擒,明日公主将派大军压境,生擒汤尧捉拿归案!”
楼上守卫闻言,立即慌张起来,“这... ...是不是该立即通报汤老爷?”
汤尧连占六座城,一直无往不利,无人敢来招惹。这群守卫头回遇这样的事,顿时都心慌不已。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看不过是他不想给钱的借口罢了,”方才被庞景辉下了面子的守卫长嘴硬道。
众人一时又犹豫起来,该不该开城门,又该不该禀告汤老爷?
城楼下,庞景辉却不是个耐心的。
一股浓郁的异香随风飘上城楼。
一守卫疑惑道:“哪儿来的味道?好香。”
下一秒,一众人痛苦倒地,捂着心脏在地上不断扭动。
庞景辉翻身站上马背,脚尖一点,便使轻功蹬上了城楼。
倒地的守卫见庞景辉上来,立即指着他道:“是不是你给我们下的药,快点给老子解开!”
庞景辉嗤笑道:“自我制毒以来,就没给人解过毒。”
“你!”地上守卫话还未落,突然心脏剧烈疼痛,嘴里吐出一口带黑的血,下一秒白眼一翻就撅了过去。
其他守卫见状,皆向庞景辉求饶道:“求公子手下留情,放我等一马。”
庞景辉狡黠笑道:“倘真要我放你们一马?”
这问话有点古怪,庞景辉表情也不似真发善心,但此刻疼的满地打滚的守卫已经顾不得分辨那么多,祈求道:“对,求求公子,放我等一马。”
庞景辉闻言嘴角弧度加深了一分,顽皮道:“这毒若心绪激动,便会立即暴毙而亡,反而那些冷静异常之人,只需承受心痛之苦罢了。”
“妈的!你是不打算给我们解毒是吧!”一人怒喝爬起声,却又瞬间倒了下去,吐血身亡。
“谁想救你们?不过是你们求我放你们一马的,你们看本公子多好心,这不是给你们活法了吗?”
永恒的痛苦和轻易便会降临的死亡,选那条,都是地狱之路。
有人承受不住这个真相,心跳控制不住的攀升,在到达顶峰时瞬间爆裂,化成一股溢出嘴角的黑血。
那人临死前指着庞景辉道:“恶鬼!”
庞景辉愉悦大笑,眼中现出几分癫狂,声音反而轻柔下来道:“多谢夸奖。”
有人被吓到,瞬间又死了几个。
守卫长指挥道:“大家放平心绪,莫要中了这恶鬼圈套!”
守卫长发话还是有几分份量的,控制力强者,都逐渐平复,咬牙忍下钻心刺骨般的疼痛。
而庞景辉径自跳下城墙,打开了城楼大门,骑着城门外那匹骏马进来。
城门口,庞景辉拂了拂衣袖,从袖中掏出靖曦元给的册子,抬手举过头顶,单手骑马高喝道:
“罪徒汤尧,犯私立法条,强征税款,强抢民女,霸占府宅,烧杀抢掠数百条罪行,公主府庞景辉奉命通告汤尧,若不束手就擒,公主府将派兵捉拿归案!”
“罪徒汤尧... ...”
庞景辉的声音越传越远,守卫长瞧见心梗的心跳不断攀升,这小子太他妈张扬了,此事定然很快传到汤尧耳中,汤尧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在会被汤尧杀死和控制不住自己心跳的恐慌中,守卫长无比悔恨招惹了庞景辉,但显然越这般想,心跳便越发加速。
一口黑血溢出,守卫长不甘的缓缓倒下,城楼上的守卫见主心骨倒了,原本能抑制住的心绪逐渐失控,迅速攀升顶峰。
城楼上很快躺满口吐鲜血,面容痛苦的尸体。
骏马如风穿过街巷,嘹亮的声音却清晰传入周遭百姓耳中。
人们诧异问道:“公主真要来惩治汤老爷了?”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不是说皇室死绝了吗,这说的是哪位公主?不会是永罹国的吧?”
“是昭德公主!我有个妹子嫁丰平郡,据闻昭德公主现在便居丰平郡中,还对外宣告招工哩。”
立即有人接话道:“招工这事我知道,还优先招贫困户,而且工钱还不少于五百文。听说公主还带兵剿灭了南边的临水寨,公主一人恶战上百匪徒的事,你们没听说吗?”
接下来话题逐渐偏移,围绕五百文招工和靖曦元恶战上百匪徒一事展开,尽管靖曦元只是派兵剿匪,而本人从未出面,但靖曦元在众人眼中,美艳无双,又力鼎万斤,武力超群的公主形象,在众人心中逐渐立体。
一阵舆论掀过,被逐渐魔化的靖曦元,已经被百姓肯定了实力,都期待着她能扳倒压迫腰水郡百姓,哪墩名唤汤尧的巨山。
庞景辉跨下骏马奔袭不止,一路斩杀不少汤尧派来相拦的人,很快来到当地一乡绅的宅子前。据消息,这处宅子已被汤尧霸占,目前此处,正是汤尧的住所。
无数人马从宅子内涌出,包围了庞景辉。
为首一位吊儿郎当的男子道:“你这模样,怕是公主身前的小白脸吧!我看你今日就留在府里陪汤老爷吧,反正服侍谁不是服侍呢,也好让汤老爷尝尝另一番风味。”
“一条臭虫!也敢和公主相提并论,真是可笑!”
庞景辉一手扬出,无数粉末随风飘到众人身上,他们下意识就去拍,却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粉末,而是一颗颗细小的虫卵。
虫卵感知到人体温度便瞬间破壳而出钻入皮肉,开始在体内作乱,越拍打拉扯,反而叫虫子越快进入体内,啃食其中血肉。
“原来是蛊师!就这点手段吗?”为首那人仗着自己六品宗师的实力,以气化屏障,挡住了庞景辉挥洒而出的虫卵。
旁边人见他无事,伸出手道:“豹兄,帮帮我。”
不过被称豹兄之人丝毫没有搭理周围人的意思,目光灼灼看着庞景辉,眼神锐利而锋芒,警惕盯着庞景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