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至此,坐于地上的女孩心惊,松开了绞掐着的手指。
瘦削的指间布满血红掐痕,有些已然结痂的部分又被抠破,冒出血迹。
一月过余,那日情形久安宁仍记得真切。如今想来,当日自己未免太过冲动。
说不上是急于摆脱前世命运逃离沈家,还是担心师无虞为她寻住家之事有诈,至少她想学武的心是真的。
前世有一袭红衣身影惊羡她许久。
此生不求与友长兮,但求同有半分风姿。
如今她已对师无虞撒谎,编造了自己孤苦无依的身世,话已说出,没有再反悔的地步。
若是让师无虞得知她是沈家人,保不准坠崖那会儿就给她杀了。
因久安宁伤势未好,这一月以来师徒二人相见次数甚少。
相处下来,她未曾觉得师无虞是滥杀无辜之类。
人冷如冰山,情绪不及眼底,浑身有种与生俱来的淡漠和疏离。
同她交谈时也惜字如金的模样,从不过问她多余往事。
却整日养花喂鱼,救养受伤的飞鸟兽禽放生,必要时还需充当旁柳、三尺争吵时的判官。
她开始怀疑,孤魂飘零十年的见闻是场无端杜撰的梦。
师无虞就是个光风霁月的天才散修,宗门世家也没有暴乱相残。
事不尽人意,方才路过庭室无意听到的对话将久安宁打回现实。
屋里那妖怪提到修界不乏炼化幼童助长修为,虽有遭天谴的风险,但总是后话。
有了齐天修为,还有几人会惧怕天谴?
久安宁心惊自己在凤栖山与羊入虎口无二,日后莫不是被炼化,就是送予那妖怪吃掉。
庭室内归终连打了几个喷嚏,心想定是老东西害他如此。
气愤环顾周身,再没有可吃的物件……
久安宁杵在卧房中央,全身发冷,瘦小的身形在空荡冷清的房屋中显得孤单无助。
“咚咚”。
响亮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她惊慌转头,木门藤纸上透着颀长的身影。
“久安宁,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