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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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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薛航听到声音,收回脚,几步并作一步,来到身后问:“没事吧?”

“没事。”

她蹙眉,刚要起身,却闻到陌生的木质香,身后有热源靠近,随后腰上一紧,多出了一只手臂,脚下一轻,被一股力道拦腰抱离了碎片狼藉的现场。

臀下触到软垫,她被放在远离沙发、靠墙的置物柜上。

“有哪里受伤吗?”薛航说着去检查她的脸和露出来的双手双脚。

“没受伤。”骆佳禾抓住他的手,看着他,眼神里忽然流露出几分疑惑,“你谁呀?”

顿了顿,眼神很快变得清明:“哦是你呀,你还没走啊?这么晚了,快回去吧,省得妈担心。”

“手红了这么一大片,还说没有。”薛航似责备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别开视线,“药箱放在哪里?”

她想说自己可以,可是薛航等不到她的回答,已经自行去客厅翻箱倒柜。

看着他匆忙的身影,骆佳禾甚至看到他忘记避开刚才沙发那块洒满碎片的区域,在经过那一块地方时脊背一僵,似乎踩到了碎片,但很快若无其事般继续去找药箱。

男人的身影似乎跟她手背上的烫红一样焦灼。

最终骆佳禾还是告诉了他,“电视柜下边倒数第二个抽屉。”

焦灼的痛感渐渐褪去,随即手背传来一阵冰凉,上了药后,骆佳禾感觉好多了。

紧张的神经再度松弛,酒意回温,眼神开始迷离起来。

“你在这坐着,别乱跑。”说完拿了垃圾桶转身就要去捡碎片。

“不用你,我等会自己收拾。”

薛航脱掉大衣,随便扔在沙发上。

在湿漉漉的地板边蹲下,无视身后的阻拦。

他当然不放心单独留一个醉酒的人在这里收拾残局。

以前从没见她喝酒,更没见过她喝醉的样子。没想到平时那么有条理的人,喝醉了也会变得笨手笨脚,他怕让她自己收拾回头又把手割伤了。

薛航清理完现场,刚要起身,垃圾桶旁蹲下一个人影。

骆佳禾从垃圾桶上面捡起一块碎片,语气惋惜:“真可惜,是他最喜欢的杯子。”

薛航眼底一黯:“以后可以再买。”

说完拿走她手里的碎片。

骆佳禾对着垃圾桶,捻了捻拇指和食指,起身,若有所思道,“快年底了,真不吉利。”

男人轻笑:“你怎么这么迷信,不知道碎碎平安吗。”

夜里安静,薛航的嗓音像大提琴一样低沉,骆佳禾心中一跳。

同样的场景,薛岩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甚至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声音都跟薛岩一一重合。

薛航说着,拎走垃圾桶,向前几步,将垃圾桶放回原位。

放好垃圾桶再回头,却连骆佳禾的影子都没看见。

薛航四处看了看,最后在厨房看见手里拿着酒瓶,正灌自己酒的骆佳禾。

薛航的印象中骆佳禾没有在家里喝酒的习惯。甚至家里唯一的酒是料酒。

她什么时候买了酒回来?

他觉得骆佳禾今晚有些奇怪。

察觉到厨房门口的人影,骆佳禾转身,和门边的男人面对面站着。

男人似乎很抗冻,这么冷的天大衣下面仍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上面的两颗扣子慵懒地松开,露出精悍的锁骨,昭示着衬衫下线条分明的轮廓。

像极了他们领证那天拍结婚照的样子。

她永远忘不了,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她面前穿衬衣。

她不知什么时候脱掉了外套,此刻脸上有了醉酒的红晕,正背着光,对着他傻笑。

薛航蹙眉,一步步向她靠近,“你喝醉了。”然后从她手中夺下酒瓶,劝道:“别喝了。”

“不,我要喝,还给我——”骆佳禾一边说,一边挣扎着就要去抢回那瓶酒。

薛航将酒瓶盖好,抬高手臂到,骆佳禾踮起脚都够不着,不禁急了,“这是我的酒,还给我!”

这是她从她爸那里没收来的,老爷子虽然已经改邪归正,但偶尔忍不住小酌几杯,有一次被她撞见上班期间偷喝酒,被她没收赃物拿回了家。一直放着,如果不是今天几杯啤酒下肚,唤醒了多年前的记忆,她都想不起来拿出来喝。

两人一个要抢,一个竭力避开,不知不觉薛航发现两人身体已贴得很近,见骆佳禾一副拿不回酒不罢休的样子,他物色到抽烟机最上面的柜子,自己堪堪够到,但骆佳禾够不着的地方。

骆佳禾见状急了,挥舞着手掌要去拦他的手,可惜已经晚了,薛航打开了柜门,酒瓶塞了进去。

争夺间,骆佳禾的手触到一个疙瘩,手感硬硬的,似乎还会动。她收回柜子上的目光,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正按在眼前人的喉结上。

往上是似曾相识的眉宇,高挺的鼻梁,灯光下的这张脸和薛岩完美重合。

骆佳禾不由怔愣,迷离的眼睛像刚在酒里泡过,手不由摸上了脖子上那抹凸起,薛航瞬间像被定住,在微带凉意的手指关节的触碰下,喉结滚动,他第一次这么清晰地听到自己吞咽的声音。

可骆佳禾却像火上浇油般,看着他笑,被酒润泽过的红唇轻启:“阿岩。”猛地扎进他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

薛航身体一僵,眉宇间闪过一丝沉痛之色。

半晌,他屏住呼吸,拉开怀里的人,可那双扑空的手却不打算放过他。

只见那只纤长白皙的手径直往上,一一抚过他的下颌骨、侧脸、鼻梁、眼睛、眉毛,一开始似乎带着不确定性般,谨慎地轻点指尖,后来逐渐放开胆子,转而变得温柔而缱绻,又似乎带着无尽的怀念,和美梦成真的喜悦,笑着流泪道:“真的是你。”

这张脸她在梦里见过多少次,可是每次都在快触摸上的那一刻,像泡沫一样消失无踪。

“我好久没亲你了。”她忽然揪住他胸前的衬衣,卑微又眷恋地呢喃着,“这次你不要再消失了,好不好?”

骆佳禾环住薛航的脖颈,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唇印上了他的。

一边亲一边想,薛岩的嘴唇好像比以前更柔软,更薄了。

白酒浓烈的味道从侵入的唇舌间渐渐弥漫开来,直到此刻,薛航才发现他藏了她的酒,自己却成了那瓶酒,任她啜饮。

男人一动不动任她亲着,似乎竭力按捺着什么,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凸起的青筋像随时要爆裂的水管,一只手按在她的肩上,似阻止又似旁观,在放纵与清醒之间进退两难。

唇上的热情突然中断,骆佳禾微微隔开了点距离,动了动脖子,娇憨的红唇牵连着一丝埋怨的银丝:“你怎么长高了?”

男人极力压抑着粗喘:“你,你确定——”

不等他说完,金属碰撞的声音像某种催化剂,在空气中四散开来。

脚踝处的链子闪烁着银光,骆佳禾光脚踩上了薛航穿着灰袜的脚背,仰着头又一次靠近,这个姿势比刚才舒服了点,她眸子仿佛能滴出水,此刻洋溢着恶作剧般的笑意,正专注地看着他,一如他看着她。

热情再次被她点燃,灵舌勾缠,像即将溺水的人拼命从他嘴里汲取空气。

她的手仿佛长在他脖子上的藤蔓,绞出一片从脖颈蔓延至耳后的殷红。

薛航的拳头难耐地松开,随后又握得更紧。

那双小巧的脚稳稳踩在他的脚背上,她五个脚趾头正对着他脚脖子的位置,腾挪间光滑的脚趾怕冷般蜷起,不经意的动作像在脱他的袜子。

薛航感到一阵痒意正从脚底往上升腾。

一直搭在骆佳禾肩上的手掌突然用力将她整个人按向男人的方向,另一只则稳稳托住了她的后脑勺,令她的双唇更近地压向自己,加倍从她嘴唇中掠夺属于她的气息。

胸腔快要无法呼吸,骆佳禾吃惊于男人突然的猛烈攻势,双手抵在男人的胸膛上,但在悬殊的力量面前,完全是无用功。

男人丝毫不放过她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吸吮着,勾着她的舌头舞动。

衣料之间的摩擦不断,看上去不像阻隔,反而成了某种情绪的催化剂。

两人仿佛置身于快沸腾的热水壶中,薛航握紧了手下瘦削的肩膀,单纯的摩挲似乎满足不了他,他渴求更多。

次日,闹钟声响起,骆佳禾摸闹钟却摸到光洁的胸肌,她在令她感到震撼的活人手感中惊醒。

虽然无数次从这张熟悉的床上醒来,但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般让她惊恐。

床上光着身子的男人,在昨天还被她亲切地叫小叔子。骆佳禾身心跟着颤了颤。

坐起身子后感到丝丝凉意的她,这才发现自己和躺着的男人一样□□着。

不好的预感像蛇一样环伺全身。

骆佳禾倏地往床头另一角靠,只是轻微动了动,全身就像被拆掉重组的零部件一样,哪里都不是自己的。

上一次身体有这样的感觉还是在七年前……

这副情形,昨晚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她忍住惊叫的冲动,合上嘴巴,飞快拉高了身上的被子。

举目四望,房间内的狼藉更是让她此刻的惊恐有增无减,她的内裤被挂在门把手上,地上躺着的是她的毛衣,皱成一团的裙子和男人的衬衣一起堆在床下,手腕蹭到一处蕾丝衣角,掀开枕头一看,居然是她的内衣。

看着身侧的男人,心脏砰砰直跳,骆佳禾努力回忆,脑袋沉沉却是一片空白,一时间想不起面前的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于是她当下飞快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

光速逃离现场。

骆佳禾做贼般裹着被子下床,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衣服穿好。

怕等会那人醒了见面尴尬,她不想在家里刷牙洗脸,打算直接去理发店,那边有她的洗漱用品。

可临出房门前,看到乱得离谱的房间,忍不住回头捡起四散的衣服,打算丢进阳台的脏衣篓里。

骆佳禾蹑手蹑脚正要推开门。

谁知耳边传来一句:“早。”

骆佳禾瞬间仿佛被冰冻住,她侧了侧身,余光瞥见男人抄起桌旁的衬衣套上,边下床边系扣子。

身后窸窸窣窣穿裤子的声音清晰传来,她背对着身后的人佯装镇定道:“你醒了?”

话刚出口才发现自己嗓子有点沙哑,她捏了捏嗓子。

薛航套上裤子,嗓音低沉:“嗯。”

“昨晚……我们……做了?”

“嗯。”他关掉台灯,卧室里光线暗了下来,怕她听不见,再次盖章确认,“是做了。”

薛航穿好了衣服,又恢复成昨天见面时斯文儒雅的样子。他拉开窗帘,早晨的阳光盈满整个卧室。

黑暗褪去,没了窗帘的遮挡,她第一次觉得阳光这么刺眼。

骆佳禾向窗边的人影望去,这才发现原来窗户的一角敞开着,微风吹着窗帘轻轻拂动,吹散空气中最后残留的一丝暧昧气息。

她忍不住问:“你当时为什么——”

回头见男人望着窗外,她本想说昨晚他为什么不阻止她?可看见他穿衣服的样子,昨晚自己醉酒主动的支离画面不时窜入脑袋。

明明是自己当了回禽兽,而对方还是一直当弟弟看的小叔子,现在一开口却责问他人。

她什么时候变得和她曾经的醉鬼老爸一样了,喝酒真是坏事。

想到这便生生止住了话题,语气懊悔,“对不起,昨晚我喝醉了。”

这次身后的人没有回应,只剩窗帘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的声音。

骆佳禾一半身子站在黑暗里,望着斜对角正面朝自己走来的人,门把上的手心冒出了汗,她握紧了门把手,声音缓慢而坚定:“昨晚的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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