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拷问你，这么苦大仇深做什么。”顾俞琛反复用手降低脸上的温度，“我有那个疑问很正常吧，你就跟个石猴出世一样砰的出现了。”
石猴出世……你真被逗笑了：“顾少爷，身边不是世界，我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你没注意到目光所不及之处不是很正常吗。”
“好吧。”
顾俞琛接受这个解释，又问：“那你怎么突然对那家伙这么上心？”
你抬脚就走。
“诶不是，你怎么这样。”顾俞琛跟上，“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你点头：“的确，这件事光明正大坦坦荡荡，但是我也没有向你解释的必要。”
你就差没明说“关你屁事”了。
顾俞琛有点轴却不傻，自然听得出来，“我好奇。”
“好奇心害死猫。”你瞥了他一眼，“狗也同理。”
“你又岔开话题，俗语就俗语关狗什么事……”顾俞琛猛然反应过来，声音也拔高了几个度，“我靠不是，你说我是狗？？”
你：“还不像吗，跟个赖皮狗似的。”
顾俞琛一把抓住你的手腕，声音咬牙切齿：“你看你还转移话题！算了先不跟你计较这个，到底为什么？”
“顾少爷，不是，顾俞琛。”你没挣脱，任由他拉着你，尽量好声好气：“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我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了，就像你当初追求向灵一样，满意了吗。”
顾俞琛用了点力，你不得不再次停下脚步。
“……当然有关系。”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抬眼望向你，“我要追你。”
“别发神经，如果是报复我插手你和向灵的**……”话语被系统消音，你停顿一下，把想说的剧情二字换个说法，“情感过程，那么我正式向你道歉，对不起。”
“这样够了吗？别闹小孩子脾气想着给我添堵，事情已成定局，鸟儿飞向天空自有她的作为，你如果真的喜欢她就该沉淀下来打磨你自己，再次重逢的时候才更体面。”
顾俞琛不肯放手，“我对她没你想象的那么喜欢。”
这点你是知道的。
毕竟你看过剧情，虽然重点看的白屹恒相关，但也知道这个节点的男女主都还处在青春期悸动的懵懂期，时间短，更没到情深不渝的地步。
“你不会是隐藏的M吧。”你狐疑地上下打量他，“我那一肘击爽到你了？”
顾俞琛无奈：“和那个没关系！你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你甩甩手腕：“想追我就得拿出态度，首先尊重我的意愿。”
几乎是同时，你感到握住手腕的力道松了一些，但也没有完全松开。
顾俞琛四处张望，空闲的手摸摸后颈，声音底气不足：“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我就要用自己的方式来。”
你故意激他：“就死犟吧你，给你指路还不听。”
说着自顾自往前走。
“追你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你答不答应是你的事，你态度变这么快怎么想都不对劲。”顾俞琛紧跟着你，像牛皮糖。
他还真说对了，你只是缓兵之计，就想让他不要黏你这么紧而已。
结果显而易见，有点效果但不多。
可恶的直觉系生物。
好不容易把牛皮糖送上车，你大大松了口气，从花园往回走。
【系统】：抬头。
〈你〉：？
你下意识往上看。
小阳台上立着一道熟悉的单薄身影，是白屹恒。
隔着一段距离，他的面容不是很清晰，你却无端觉得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对。
你就这样站在原地和他隔空对视十几秒，而后拔腿往里冲。
他不会想不开吧？你慌乱地想。
“吃吗？”
白屹恒坐在沙发上削苹果，与气喘吁吁的你相比，实在是很气定神闲，更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难道是你关心则乱？但系统没必要特意点出来吧。
护工给你倒了杯水，你道声谢接过，坐到白屹恒身边，“吃一点。”
他的手很好看，苍白瘦削，被鲜红的果子衬得极为赏心悦目。
只是削苹果的姿势很奇怪，握着水果刀一片片向外削，力度控制得堪称精妙，果皮薄薄的一层，几乎没有多余的果肉浪费。
静静看了一会，你问：“你的刀功很好，喜欢做手工？”
不像削水果，倒像是给木料加工的做派。
白屹恒手上动作不停，却偏头看你一眼，“不是。”
“小心削到手。”你提醒。
“不会。”
还是言简意赅的两字。
“你刚刚去阳台……”你还是忍不住，“是看我吗？”
“嗯。”白屹恒应声，将苹果一分为二，递给你一半，“你怎么会被他缠上？”
你咔嚓咬一口，摇摇头，“我搞不懂他的脑回路。”
“他现在对你的热切就像当初对向灵。”白屹恒声音淡淡。
你点头：“我心里有数。”
“不过，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上心。”
看来他听到了你和顾俞琛的拉扯。
白屹恒这人，疑问都是平铺直叙的语气。
你莫名想笑：“你真的好奇？”
“好奇。”白屹恒一本正经地点头。
也许是顾俞琛刷存在感的行为多少还是让白屹恒有点不安，他才破天荒问你原因。
“那你就好奇着吧。”你挑眉，“你只用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你就是了。”
你和白屹恒之间一直有种无需言明的默契，初见是，现在也是。
你们之间的关系甚至没有清楚界定的必要，你不说，白屹恒也就不问。
“好，我相信你。”
“时间过得也太快了吧，怎么就快考试了……！”
你的同桌背书背得痛苦，趴在桌上哀嚎。
你有同感，“也许是小说女主出国了。”
“噗—咳咳咳！”
顾俞琛没绷住，喝着水笑喷，差点没把他自己呛死。
顾俞琛这次考的不错，相比之前有了百名的进步，为此他没少自得。
而白屹恒会在身体允许的情况下给你开小灶，你的成绩也不赖。
期末过后就是补习，放完暑假开学升高三，白屹恒的生命进入倒计时，而专家团队那边还没有拿出有效的方案。
补习是学校为了让学生提前适应高三学习的节奏，你也相应地取消了回公寓午休，只在课桌上趴一会。
最近你焦虑得有些上火，住家阿姨给你送来的饭时常吃不下。
这倒便宜了坐在你附近的同学，特别是顾俞琛。
还是他带头蹭的饭。
有人吃总比浪费好，你也就默许了。
得保证有能量支持一会上课，你留了一部分，剩下的全推给顾俞琛。
“你先吃啊，能吃多少是多少，吃不完我再吃。”
你想象一下那个场景，浑身起鸡皮疙瘩，摇头：“太肉麻了，别这样。”
顾俞琛眼巴巴地瞧着你，眼尾微微下垂，显得非常委屈。
特别像狗狗。
有那么几个瞬间，你不得不承认自己被打动，“……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明天我会让阿姨多做点的，放心，我不会饿到自己。”
他脸上的笑意让你不敢再看。
“说实话，我想不通你在烦什么。”顾俞琛扒拉着饭，他吃得很快，“你我的成绩在进步，你家产业发展的势头也很好，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你还有什么好烦心的？”
“这是独属于我一个人的课题。”你很是深沉得叹口气，“你不懂。”
顾俞琛哼一声，“我不懂？我可太懂了，是和那家伙有关的事吧，你就这么关心他。”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胡诌理由，“之前有个大师给我算了一下，说是我家和白屹恒有缘，把他治好以后我的人生会更加顺遂。”
你原以为会被顾俞琛说迷信的，结果他很认真：“大师？哪位大师，说不准我认识，也替你把把关。”
“你不信我，难道还不信我父母的眼光？”你选择推锅。
顾俞琛说：“大师这种东西就很玄啊，很多大老板都信这个，但风浪越大鱼越贵，骗子也不少。”
你狐疑：“那你怎么确定你说的那位就不是骗子？”
“很灵，我就是那么来的。”顾俞琛顺口接话，他收拾好餐盒，“这里人太多，去僻静点的地方我再跟你细说。”
神神秘秘的。
午休时间不长，大多数学生吃完午饭就都回教室趴着眯一会，人也不多，顾俞琛还提议去最远的花荫长廊。
靠近运动场，你们一路几乎没碰见其他学生。
你拿出纸巾擦擦石凳上的浮灰，“够僻静了吧，要不是在学校里我都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顾俞琛紧挨着你坐下，眼神很纯良，“瞎想什么呢，我又不会对你怎样。”
你忍笑：“这里虽然没有观众，但我还是挺怕你对我掐腰红眼再把命给我的。”
“算我求你了这茬儿能不能揭过……”
“过。”也算是有求于人，你做了个拉链封嘴的动作，“接着细说你认识的那位大师。”
顾俞琛揉着泛红的耳垂，“当初我爸妈结婚好几年没有孩子，他们检查了身体，没有问题，家族观念不接受试管婴儿，非说不自然受孕的胎儿不健康，就去试各种偏方。”
“后来呢？”
“偏方试了不少，有个神棍还建议我妈找福童子带几个月，说是沾染福气可以招子，开的价也不低，借一个月五百万。”顾俞琛嗤笑，“他觉得瞒得可好，结果还是查出来那个小孩是他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