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川看着常乐脸上的潮红,手指摸到他眼尾轻蹭,“我说抱一会,又没说只是抱,如何算得上骗你?”
“你这分明,耍无赖!”常乐听他这话,觉得憋屈。
“就要耍无赖 。”左川擦掉他眼角挂的那一点若有若无的潮湿,“谁叫你,总想推开我。”
“谁知道你要做什么!”常乐恼道。
左川也意识到自己做的有些过了,如果一直这么下去,他认为迟早要将常乐吓跑。
反正已经决定对不住老友了,倒也不急于这一刻。
碰了碰他侧脸,温声道:“我可以放开你,但你别乱跑。”
常乐还生着气,听他说肯放开,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又怕他下一刻反悔,只能憋着气,皱着眉头应了声,“嗯。”
左川松手,撑坐起来,拉着他起身。
常乐与他面对面坐着,觉得氛围很是怪异,“难不成要这么一直坐着?”
“我倒是不介意。”左川盯着他。
“咳......”常乐被口水呛到,抬手挠了挠脖子,碰到被咬的地方,蹙眉“嘶”了一声。
左川伸手过去,常乐下意识的往后躲,但没躲掉,因为身后正好是床内侧靠墙的位置。
“别乱动。”左川手指贴到他脖颈被咬的地方,摸到明显的牙印,偏头一看,发现皮肤已经出现红肿,微微有些出血。
常乐感到不适,有轻微的痒痛感,身体本能的往侧面缩了缩。
左川抓住他肩膀不让他躲,口吻却十分关切道:“很疼?”
“还好......”常乐愈加觉得气氛尴尬,别过脸看向侧方,一心只想尽快结束这样的窘境,“我没事其实,我有点渴......想下去喝杯水。”
“等下我帮你倒。”左川左手贴在他脖颈处,催动法力,指尖金光乍现,两指轻抚被咬的两处,很快出血的地方开始愈合,红肿也消退了不少,独独留下了还剩一点余红的牙印。
常乐不知是紧张还是担心突发事件,冒了好些细汗。
他现在是一点不敢刺激左川,虽然知道他是在帮自己治疗,但一点也感激不起来,毕竟这点小伤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左川摸到他颈间的湿滑,哞色微暗,“你很热吗?”
“啊?不,不热啊。”常乐喉咙上下滚动一圈。
“是吗?”左川手指划到他下颚,“你出了好些汗。”
“哦,我现在,突,突然是有点热......”常乐抬手在侧边扇风,转回头,抬眼看了他一眼,尬笑道:“哈哈哈,怪不得口渴。”
左川笑了笑,抬起衣袖,替他擦了擦鬓边的汗珠。
常乐愣了一下,赶紧用手胡乱擦了一把,“我自己来!!!”
左川看着他,心情好了不少,收回手,转身下了床,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端过来,停在床边坐下,将水递给他道:“给。”
“哦,好。”常乐刚缓一口气,没那么紧绷了,往床边挪了一些,伸长胳膊接过水杯,看了眼杯中的水,再抬头瞧了一眼左川道:“谢谢。”
左川等他喝完,将杯子放回桌上,然后重新回到床边,随手一挥,换了一套新的床上用品。
常乐盘坐在床上只觉一股凉意袭来,看着焕然一新的被褥床单,低头瞅了一眼自己,思量着要不要去洗个澡比较好,转念一想又没必要,他又不是人,就算不洗,身上也不会有泥垢。
不过他知道左川总是在意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又速来注重整洁。
要是没有换这一床新的用品倒也好说,但现在换了,反而让他犹豫起来。
还没纠结出一个结果,那边左川不知什么时候脱了外衣上了床,吓得他又滚回里侧贴靠在墙上,“你怎么上来了?”
左川好笑道:“自然是睡觉。”
“你要睡这?”常乐一脸懵,大脑飞速运转。
“不是你先前邀我来与你同睡么。”左川理所当然道:“再说了,这是我的屋子,不睡这我又要睡哪里?”
常乐一时间无言以对,他不知哪步出了岔子,才导致现在这个结果,似乎哪哪都在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着。
哪还有什么睡意,看着左川的状态好似回到最早之前的模样,再联想他刚刚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毫不避讳与自己有身体接触,心下更是没底。
难不成他现在又不要道德底线了?!
“怎么又发呆了?”左川刚伸出手要去碰他脸,还没摸到,他猛的跳窜起来。
左川:“......”
常乐是真的想的过于入神,身体先一步有的反应。
现在站在床尾内侧,看着左川,有些茫然无措,“啊,那个,我出了好些汗,我去洗漱一番......”
“不用!”左川一挥手,数道金光冲着他飞去。
常乐见状贴着帷帐靠在了墙面上,抬起手挡在面前,预想的攻击没有袭来,只觉周身围裹着一股温凉之感。
放下面前的手,看着围绕在周身的金光,用手抓了几缕,像是清风拂过,很是舒适。
因为紧张出的黏腻汗液正被尽数带走。
左川也从床上站起,朝着他缓步走去。
常乐稍微放松的心又被提溜起来,后背紧贴着墙面,“做什么———?!”
“慌什么!”左川从鼻息中轻叹道:“还能吃了你不成?”
常乐:“......”
他见左川抬手伸过来,喉咙不自觉的吞咽了下,眼睛紧紧盯着他的手。
未等他搞清左川意图,下一刻,他的头发全数披散下来。
原来左川伸手过来是为了拆下他头上的发带。
左川将发带拿在手中,盯着常乐错讹的表情,笑道:“好了,可以睡了。”
“哦......”常乐差点吓死。
左川余光看到他脖子上的牙印,想继续给他处理一番。
哪知手指刚碰到,常乐就抖了一下,立马抬手按住自己的脖颈,贴着墙面从一侧绕到他身后,快速跨到床边躺下并盖好被子,简直一气呵成,“好了好了,那就睡了!”
然后紧闭双目,一动也不动。
左川转身看着他的模样,嘴角向上,无声浅笑,看了眼手上的发带,好生收入里衣,随后在他旁边坐下,盯着瞧了一会,才掀起被褥躺下。
第二天常乐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左川已经穿戴整齐,安静的在桌边喝着早茶。
“睡的如何?”左川抿了一口热茶,看着窗外飞过去的鸟。
“还行......”常乐下床穿上鞋子,抓了抓头发,看向床头的柜子上,果然放着一条叠放整齐的青色发带。
这不是他昨日用的那条,因为他一贯用的黑色,只是左川不喜黑色,常常趁他不注意时换掉。
“既然醒了,就准备准备去灵域。”左川放下手中的杯子,“从今日起,我便正式教你如何用青岚剑。”
之后的日子里,常乐就是白天在灵域里练剑,晚上被迫和左川同床共枕。
半月后,常乐熟练的掌握了用剑的法门。
而这期间,灵域中的神殿几乎每日都要被劈坏好几回。
在一声爆轰声中,百鸟齐飞。
苍鸾侧靠在回廊边的柱子上,抬手放在眉上,观望着主神殿上方冒的青烟,摇头道:“啧啧啧,今天这是第几回了?”
祸斗从她旁边经过,看了一眼主神殿,继续往前方走去,“事情查的如何了?”
苍鸾对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我办事,自然靠谱!”
祸斗回头道:“正好我也有些线索,你查到什么了?”
“急什么!”苍鸾跳到回廊的坐位上,“反正都是要跟神君汇报,等常乐那边练完了,一起过去呗。”
“嗯,也行。”祸斗看着主神殿上的烟灰,“到底是烛九阴。”
“确实进步神速!”苍鸾想起另一个问题,“不过,是什么人跟常乐过不去啊?”
皉玉从回廊的另一头走过来,“这事呢,我估计跟他父亲有关。”
“你怎么知道?”苍鸾从座位上跳下来。
“他父亲当年可是远近闻名的战神,”皉玉拿着长箫在手中把玩,“斩杀的邪神妖祟不计其数,难免会有些遗患,潜逃之后隐匿下来。”
祸斗瞧见他过来,本欲离开,听他这么分析,确实有几分道理,“你的意思是,此事的幕后操控者,是在进行一场复仇之路?”
“复仇?”苍鸾的目光在他们两之间来回切换,疑惑道:“什么复仇要搞这么大动静?还有,常乐父亲究竟是谁啊?什么真龙战神我怎么不知?”
苍鸾在他们之间年纪最小,连上古时期的尾巴都没能沾上边。
这也是她为何看出常乐真身却不知其中厉害关系的原由。
皉玉拿着长箫敲了她脑袋,“让你平日里多看些书偏不看,整日里就知道跟底下的灵兽厮混在一起!”
“哎哟!”苍鸾抱着头跑到祸斗身后,指着皉玉大声骂道:“你又打我!我要告诉神君,让神君非扒了你个老东西的皮!哼!”
“嘶!哎?”皉玉抓着长箫指着他,一边走过去一边卷起袖口,“你这丫头,没大没小的!祸斗你让开,今天我非要教训教训她不可!”
祸斗眉头紧皱,硬是扯开苍鸾拽着他衣服的手,选择远离这场无聊的争吵。
“哎?祸斗!!你别走!”苍鸾追着他跑过去,还不忘回头对着皉玉吐舌头。
“哎?你个臭丫头!”皉玉骂了一句却没有追上去,而是侧身看向主神殿,将长箫拍在手心,表情变得异常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