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由不得你任性。”左川道:“如今定海珠在你体内尚未完全吸收,需要静心调养一阵。”
顿了顿,肃声道:“除了神兽阁,你哪都不能去!”
霸道!实在是太霸道了!!
“我偏不去!”常乐逆反道:“你还能将我关起来不成!”
左川神情微变,目光变得冷厉,盯着他,“那就如你所愿!”
拂袖,转身走向门口,“祸斗,苍鸾,你们给我看着他!在我回来之前,别让他离开房间。”
“啊?是!神君。”祸斗默默站起身,还没明白他们怎么就争执起来,眼神在他两之间来回看。
苍鸾也是一脸茫然,“发,发生……什么了?”
“不是!你来真的啊!”常乐见他已经踏出门外,追了过去,还没跨出门就被祸斗拦住。
苍鸾跟着跑到门口,趴着门框探头望去,“神君走远了。”
“……祸斗你让开,”常乐绕开他挡在面前的手臂,“我找他说清楚。”
“不行!”祸斗移到他前方挡住去路,“神君刚说了,不让你出房间。”
“……”常乐与他接触不多,不太了解他秉性,只知他不苟言笑,不爱说话,所以不好发作,“我不想跟你打,我找他说清楚就行。”
“其实神君是为了你好,”祸斗看了一眼门外,“在你昏迷期间,神君除了处理南海出现的问题外,剩下所有的时间都耗在你身上。”
苍鸾见常乐不太高兴的样子,有些为难道:“常乐,你刚醒,可能不知道这两个月发生了什么。”
“南海怎么了?”常乐不解道。
苍鸾双手拉着他的胳膊,拽着他到桌边,“你先坐下,且听我慢慢道来~”
常乐回头看了一眼门外,想了片刻,决定先听完再去找也不迟,于是坐到椅子上,对苍鸾道:“好,你说。”
见他坐下,苍鸾才松手,盯着桌上好几碟点心,伸手选了两碟拖了过来,在他旁边坐下,随手拿起一块糕点递给他,“这是神君特地给你准备的,专门托钱老板找的市区有名的糕点师定做的,你尝尝!”
常乐盯着糕点有些犹豫。
苍鸾等的着急,直接抬手递到他嘴边,“你尝尝就知道了。”
常乐抬手接过糕点,拿在手中看不出头绪,递到嘴边咬了一口,确实味道不错,“他准备这些做什么,又不是非吃不可。”
“神君说你怕苦,喜甜食,”苍鸾从碟子中选了个好看的花样塞到嘴里,边吃边道:“说是等你醒来,喝完药嘴里若是犯苦,就可以吃上一枚解解苦味。”
祸斗见常乐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再出门,走到桌面,在他们对面坐下,倒了一杯茶放到常乐面前。
苍鸾吞了口中的糕点,指着茶水,“我也要!”
祸斗又倒了一杯给她。
苍鸾喝了一口,继续道:“现在神君不让说,但是我能告诉你的是,神君把你看的很重。”
常乐看了一眼手中剩下的糕点,放到一边的空碟上,“是因为我真身的缘故吗?”
“是了。”苍鸾连连点头道:“不过从前神君不知情的情况下,也待你挺好,只是,那时候不似现在,现在神君对你更多像是……一种责任。”
“责任?什么责任?”常乐问道。
“类似……”
祸斗咳了两声,提醒她不必多言此事。
“啊!先不说这个了,”苍鸾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先说南海这两个月所发生的事吧。”
***
当时左川与常乐在塔内待了整整十日都未出来,南海王灵泽与南海王后离浅便一同来到顶层的楼梯下。
他们前来的原因是南海八大禁区不间断的震动越来越严重,已经闹的南海民心难安,甚至出现了一些暴动,眼看情况越来越难控制,南海王灵泽被迫带着离浅前往定海宝塔,想要找到左川来解决此事。
但他们没见到左川,却让祸斗和苍鸾拦在了顶层之下的楼梯口。
南海王迫于形势,预硬闯,双方差点打起来,就在动手之际,左川解开了顶层的结界,放他们进入。
进入顶层后,他们看到满地的狼藉,整个室内像是经历一场浩劫一般,到处都是掉落的残石和各类镶嵌的珠玉,塔顶和墙壁全是被破坏的坑洞,整个塔内唯有琉璃柱和天龙鼎保持着完好无损的状态。
而左川坐在地上抱着昏睡不醒的常乐,左川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他身上的外衣紧紧裹在了常乐身上,因为外衣下的常乐不着片缕,他的衣服四散在各处,碎成数片。
“这……”南海王灵泽顾不得礼教,急切的问道:“神君,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确实出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左川依旧维持着日常的坦然自若,温声道:“这定海珠实属厉害,我家小家伙没扛住,爆出了真身,一时失控所致。”
“那……神君现在……”灵泽面露担忧,心里更是焦急万分。
“南海王放宽心,”左川将常乐往怀里紧了紧,“此事已告一段落,接下来就会处理天龙鼎融合之事。”
灵泽长舒一口气,看了一眼旁边的离浅,总算宽心了一些,点头道:“那便好,那便好,只要有神君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烦请南海王准备一间偏殿,”左川抱起常乐,起身看他紧闭双目,“这段时间,他需要静养,所以越是安静越好。”
“好好好,这就为神君安排。”灵泽赶紧冲着楼梯口下的水族侍从道:“快去安排西园那间旧屋。”
底下的侍从们:“是!”
“神君,只是西园那间屋子空了几百年了,”灵泽尚有顾虑道:“怕有怠慢,不如我先让人好好收拾一番再……”
“无妨。”左川道:“我现在就过去,日常所需就有劳南海王让人直接对接祸斗和苍鸾即可。”
“好。”灵泽看了一眼昏睡的常乐,见他脸色惨白,气息微弱,状态不容乐观,抬手指了指,欲言又止。
离浅看出灵泽有惑不敢言,主动上前问道:“神君莫怪,我看常乐的状态似乎情况不妙,南海尚有几位有能之士,或许可以帮助神君尽一些绵薄之力。”
“不用了,”左川收了收臂弯,让常乐的脸更多的埋在自己的肩颈处,“定海珠的力量没有那么容易吸收,他历经一番,吃了不少苦头,总算挺了过来,如今这般也属正常,你们不必担心。”
“神君既然这么说了,那便是没有大碍了,”离浅侧身伸手邀请道:“这便不耽误神君的时间了,您且先去安置常乐要紧。”
“有劳。”左川说罢便抱着常乐出了定海宝塔。
祸斗与苍鸾随身跟去。
到了西园那间旧屋时,这里面已经被提前收拾干净,左川将常乐放到床上,大袖一挥,房门瞬间关上,房间内升起了一道结界。
祸斗和苍鸾对视一眼,一起快速走到床边。
“神君,常乐如何了?”苍鸾紧张道。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他的真身是龙?”左川表情严肃的看向苍鸾。
“啊?我……”苍鸾被问的不知所措,看自家神君表情冒着寒光,不禁打了个哆嗦,又是疑惑又是慌张道:“我是知道,大家,大家不是都,都能看出来么?”
难道神君没看出来?!!怎么会!!!
“神君您……没没没看出来?”试探性的问道。
祸斗在一旁也是被绕的糊里糊涂,小声道:“常乐是龙?他……不是灵蛇吗?”
“什么?”苍鸾看向祸斗,“什么灵蛇?”
她赶紧看向床上的常乐,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瞪大眼睛看了好几遍,扶着床沿跪坐在床边,转头看向左川道:“我……怎么看,他都是一条烛九阴龙啊……”
祸斗闻言颇感震惊,靠近半步,打量着常乐,碍于左川在旁边,他不好去探查常乐的魂元,但下一刻又惊异于苍鸾徒眼就可看出常乐真身,更是一头雾水。
“你既知他是烛九阴,”左川坐在床边,握拳道:“你活这一万年是白活了吗?这一万年间,你有在哪见过真龙?更何况,他从未显现真身,你就没有奇怪自己光靠眼睛,为何就能看出他真身?”
“我我我……”苍鸾扣着床板上的床单,泪眼婆娑,委屈道:“神君干嘛骂我!!我哪里知道啊!神君……”
抬手擦了擦眼泪,抽泣道:“神君您……呜……速来喜欢收集灵兽灵宠,越是……呜呜……越是稀有,您越是喜欢,我哪里……哪里就知道他比较特别一些啊……呜呜呜……虽然他是比较特别……呜……”
苍鸾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全糊在脸上,觉得委屈极了,最后演变成放声大哭。
万年来,头一次被她家神君这么凶过,从前再怎么闹,左右不过提点两句,不会像今日这般真生气责骂于她。
祸斗也是第一回见苍鸾哭成这样,有些靡知所措,“神君,她也不是有意隐瞒,大概就是没放心上。”
左川从鼻腔中长叹一声,压了压心中怒火,这事确实没道理去责怪苍鸾,毕竟她并不知情过往常去冥界要寻的是谁。
伸手揉了揉苍鸾头顶,“好了,此事怪我没有告诉你们,不是你的错。”
“神君……”苍鸾冷静了不少,吸着鼻子问道:“常乐到底是谁啊,为何神君如此生气?还有……为何我能看出他真身?”
左川收回手,转头看向常乐,沉默良久,才开口道:“他就是千年前,我一直在寻的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