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伐和单家两姐妹正并排走着,单识章就那么毫无征兆地蹲了下去,脸色也不大好。
“妹,你怎么了?”单识文看单识章用拳头抵着胃部,眼睛紧闭着,连话都不想说。
“让你吃点儿东西再出来,你还不听,这会儿知道难受了?”回想起妹妹早上赖床,怎么叫都不起,最后都来不及吃东西的画面,单识文就生气。
单识章:“姐,我都这样了,你还说我。”
“来,先吃点儿甘蔗,不然待会儿容易晕。我去给你买点儿吃的。”季南伐蹲下来,递给单识章一块切好的甘蔗。
“阁主,你怎么随身还带甘蔗啊?”单识文看那一罐子甘蔗都觉得与季南伐的穿着格格不入。
“我师弟为了避免我不吃饭易晕的毛病出现,所以想了这个办法。不过只能顶一阵,待会儿还是要吃东西的,识章。”
单识章微微点头,她好歹是缓过来一点点。
单识文:“谢谢阁主,不过副阁主真是有心了。居然能心细到想出这个办法。”
安久缘心细这一点,季南伐已经习以为常了。这些年其实自己没少得这个师弟的照顾。
“你们先等会儿我,一会儿就回。”季南伐留单识文照顾她妹妹,自己则抄了近路去了一家卖豆沙包的铺子。
“大人,来点儿豆沙包吗?”老板看季南伐身穿一身官服,以为是要来大买卖了,不敢懈怠。
“老板,来六个豆沙包。”
一听原来是个人吃的分量,老板又松了口气。“好嘞,六个豆沙包您拿好。”
季南伐要接过豆沙包的时候,老板家的小孩拽了拽老板的袖子,正好错过了两人的接递,豆沙包差点儿散落出来。
“你这孩子!没看到我忙呢吗?闹什么!”老板呵斥了自家孩子,随后陪着笑脸对季南伐道:“不好意思大人,这孩子我说多少次了都不听。”
季南伐看着那小孩怪可爱的,摇摇头不在意道:“无碍。”
“娘,是有人打对话石来,说我之前报的课能给退钱呢。”那孩子见娘亲误会自己了,于是声音又拔高了几度。
涉及到钱的问题,让季南伐有所警觉,她忙嘱咐着:“这位大婶,对方说的话你们先不要信,我先把豆沙包交给我朋友,我马上返回来!记着对方说什么都先不要答应!”她一边撤身沿着原路返回,一边回头连连叮嘱。
单识文看阁主是跑回来的,马上接过豆沙包问:“阁主,发生什么事了?”
“卖豆沙包的那家老板可能遇到骗子打的对话了,让识章先把东西吃了,我返回去一趟看看。”季南伐将豆沙包送到单识文手里就又返回去了。
单识文:“我们随后就赶上来!”
季南伐:“不着急,慢点儿吃,不然胃疼。”
老板看季南伐急冲冲地跑回来,心头一暖。“大人,不用急,我听你的没理对方。”
季南伐松了口气,嘴角有了笑容道:“之前在对话石上给孩子报课了吗?”
老板:“报了一个,孩子爱学笛子,找了先生教了几节课,确实学得不错。”
季南伐又转而问老板家孩子道:“告诉姐姐,刚刚对方跟你说什么啦?”
那小孩说:“他说他也是先生,说我学笛子的时候听话,为了奖励我要退钱呢。”
季南伐:“然后呢?”
小孩挠挠头发说:“我不知道怎么退,我跟他们说先让我问问我娘,等会儿再说吧。然后就将对话石按了。”
“能让姐姐看看那个对话石号吗?”
“嗯,就这个!”那孩子指出来刚刚跟他对话的号,季南伐直接给邹渡仁打了对话石过去。
“邹叔,帮我查查一三九九六五五七这个对话石号。”
另一边的邹渡仁一听到这个号,话音变得激动起来。“巧了,我刚定好位置,刚刚对话时间太短,可使了点儿手段了。”
“邹叔厉害!对方在哪住?我这就杀过去!”
邹渡仁:“这就发你位置,看着点儿对话空间。”
季南伐:“多谢!”
将老板的对话石还回去,季南伐不放心地说:“我们这就去把骗子抓起来,不过要是这期间他要是再打对话石,可千万别信。另外像这种退课费的,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还是要给当初已经见过面的先生确认一下比较好。”
老板:“这个我们明白,回头我再多嘱咐嘱咐孩子。”
季南伐:“那好,我这里也正好有我们飞宣阁的宣讲单,也请老板您多看几眼。今后也请多加小心。”
老板:“好,没问题。”
告别了豆沙包铺子的老板,季南伐拿出对话石看了眼对话空间,邹渡仁已经发来了位置。位置显示的地点是东街集市附近,正是人多眼杂的地方。
此时单识文与单识章也赶了过来。
单识文:“阁主,劝得怎么样了?”
季南伐:“嗯,老板已经知道注意了。”她又转而看了眼单识章的脸色,较比之前是好了点儿。“好些了吗识章?”
单识章:“甘蔗和豆沙包都挺好吃的,管饱。”
季南伐被她逗笑了,拍拍单识章的肩膀说:“以后甘蔗也给你备一份哈哈。”
单识文:“阁主,那能找到骗子的位置吗?”
季南伐打开对话空间,将定位给单家两姐妹看了眼。
单识章点点头说:“人多眼杂也好,方便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抓人。”
“对,召集苏花阮他们,顺便将官服换下来,我们装作去集市采买的百姓,出其不意地冲进去。”
“是!”
集合后,他们装作在附近寻人,向周围四邻打听到了骗子的每日出行时间。幸运的是今日所抓之人此时恰好在家。
由季南伐与苏花阮各带一队悄悄围堵了骗子的前后院,由郝晴峰敲门扮作上门卖书画的小贩,准备让其放松警惕,敞开大门。
郝晴峰:“请问有人在家吗?”他敲了好几声,才有人骂骂咧咧地从屋内出来。“谁啊!打扰老子的好梦小心我揍你!”
一打开门,话音还未落,季南伐他们便一拥而上,将人死死地按在地上。
“诶诶?你们谁啊!”
季南伐亮出反骗司的令牌在骗子眼前晃了晃道:“反骗司办案!不要反抗!”
“我......我也没干啥啊!”
郝晴峰死死地按住骗子的臂膀,膝部抵着他的后背说:“刚刚不还说要揍我吗?”
骗子:“没没没,我闹着玩的。”
郝晴峰:“等你进了反骗司,看你还能不能有心思玩儿!走!”
骗子被抓到了审讯室,夹板子一戴即刻便老实了。
彭海庆:“姓名?”
“毕嘉眀。”
彭海庆:“从什么途径知道卖豆沙包的老板她家孩子学的是笛子?”
毕嘉眀:“教笛子的先生是我之前的邻居,我总能听到笛子的声音。”
彭海庆:“现在承认你在骗人吗?”
毕嘉眀:“承认承认!官爷,但我这也没骗到钱,能不能争取宽大处理一下啊?”
彭海庆:“为什么骗人?你没有钱用?”
毕嘉眀搓了搓手:“钱肯定是越多越好,小的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了。今后不会再犯了。”
彭海庆:“哼!那就先蹲两天大牢,等通知吧。”将审问册摔在桌子上,快速地结束了对毕嘉眀的审问。
此次的审问极其顺利,毕嘉眀并没有怎么抗拒,反而为了减少刑罚主动认罪。
彭海庆走出审讯室,喝了口茶润润嗓子道:“像这种明知故犯的其实更应该重罚,他以为要是查不到他头上,那他就赚了。这分明是在挑衅!你们看到他刚刚嬉皮笑脸的样子了吗?”
季南伐点点头。
彭海庆:“若不重罚,别人还以为这牢里是游玩胜地呢。回头我定然要跟司主提一嘴,不然这一天,没完没了。”说完转身带着气儿走的,明明以前是个很阳光的小伙子,如今被磋磨得脸蜡黄,一看见骗子就恨得牙痒痒。反骗司要是再不下狠手,谁能经得起折腾呢?
结束飞宣阁的事务后,季南伐看到厨房的地上堆放了好几捆甘蔗。安久缘正在一旁咔咔地磨刀,额头上冒了点儿汗,看着是已经忙活了半天。
“师弟,这都是......给我的?”厨房的地方不大,几乎无处落脚。
安久缘少有的没抬头看归来的季南伐道:“倒不是让师姐短时间内全部吃完。我先用蜂蜜腌上,免得它们坏了。我怕我某一天忘了弄,师姐你再忙得忘了吃饭。师姐你一定记得每天带上一罐再去沿街宣讲。”
季南伐看到一旁的罐中已经备好了切完的并且泡好的甘蔗,用干净筷子夹了一块儿喂到了安久缘嘴边。
安久缘:“啊?”他有点儿意外,师姐为什么要突然地喂自己。
“啊——张嘴。忙了这么长时间,自己一块儿都没想着吃吧?尝尝,还挺清甜的。”季南伐一手拿筷子夹着甘蔗,一手接着要滴落的蜂蜜,与安久缘离得很近。
安久缘吃了一块儿,脸红了半晌。
“你脸怎么红了?”
“热的。”
“谢谢,辛苦了。”季南伐以为安久缘是砍甘蔗累的,心里是感激的。她还特意去打湿毛巾,要给安久缘擦擦汗。就轻轻那么一碰,安久缘就觉得自己应该是快热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