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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顺毛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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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手到客栈门口默契地分开,推开房门后又重新叠在一起。

松子一个劲把景历往墙上怼,动作有一点急切,怼得景历想气又想笑。

疼倒是不疼的,松子能有多大力,但他这样猴急的样子就很像猫崽子找奶,越想要越找不着,直到急眼了,开始嗷嗷地挠人。

景历就给他挠。

后背贴着墙,在这种焦糖一样的光线里,看急赤白脸的和尚,看他不得其法地捣鼓了半天,耳朵后那一小圈软骨上蒙了汗,他的眼神就开始变了。

呼吸也变奏了。

反客为主地带着他倒在软乎的地毯上,领着他的手找到地方:“怎么每次都那么急,你急什么呢,总是吃得到嘴里的。”

松子含混地说:“可是我看到你,肚子就会饿。”

饿。

在光怪陆离的某些片刻,景历会听到类似这样的词,像什么骚话,可是和尚每次又手脚并用地表述得很认真,他来了点兴趣,把和尚翻上去,自己把手臂往脑袋后枕,躺在地毯上,“饿什么,说来听听,是什么感觉。”

松子揪住他的衣裳,他其实也说不明白的,神色茫然,“是很想把你吃进肚子里……你不要这样看我,我只是想,我没有真的这般做,我现在只要闻到你的味道,好像就很舒服了。”

景历把摇摇欲坠的和尚扶好,笑了一下,觉得有意思了,“难道没有我,你就要饿死?是这个意思吗?”

是吗?讲道理。换个人也不是不行吧,没有驴棒子,还有羊骨头小鸡腿大鹅蛋呢。松子这样认真地琢磨。

“问你话呢。”这一点点的犹豫让土匪十分不满。

一个使劲,卡着松子的腰两侧,怼得他呜地就喊了出来。

“小点声,”土匪不怀好意地警告他,“这客栈七老八十年了,木板锈得要死,你想让整个客栈都听见你在嚎吗?”

和尚臊得用力揪他的肚子肉,咬着牙不肯吭声。土匪就更来劲了。

这个角度和尚躲不了,在颠簸里,那些表情悉数掉进土匪眼中,眼圈儿是红的,嘴唇是湿的,他就恶劣地把手指塞进和尚牙齿间,让和尚合不上嘴。

合不上嘴。

口水就得漏。

声儿也得漏。

和尚漏一点声,他就使个贱样吓唬和尚,和尚就再也不敢吭声了,只敢瞪着一双眼睛看他,可怜死了,时不时还得吸溜一下把口水往回吞,软绵绵的舌头在他虎口来回滑动。

操……

景历猴急地把和尚衣裳拉高,“自己咬住。”

颠簸里和尚啪嗒啪嗒地砸眼泪,开始叽里咕噜地骂一些没人能听懂的话,他的小腿肚子颤得可怜,脚踝又被攥得死紧,最后衣裳也咬不住了。

他耳朵边嗡嗡地鸣震,要断气了一样,手不知道往哪里搁,只觉得坐着的上半身变成了惊涛骇浪里的一截树枝,正在要死不活地摇摆,最后倒在土匪身上。

两个人肚贴肚的地方一片潮湿。

“嗯……嗯?”

景历有点惊讶,还有点看好戏似的嘲笑,是那种“知道你不太行,但没想到你这么不行”的嘴脸。

松子很生气,可是他没有力气,只能掰着他的肩膀头子咬,咬得湿漉漉黏糊糊的,想,近来,他的体力是越来越差了。

但他不肯承认,就嘴硬道。

“我只是……我又用不到那里,早一点晚一点有什么关系,”松子闷声,“难不成我要吃药吗?”

这话一出来,景历的喘气声都断了片刻。

景历心虚,狗嘴脸一下子消停了。

松子也心虚,他还有给人家下药的前科呢。

于是两个人都不说话,就这样挨着休息了一会儿,土匪忍不住了,松子呃地一声,整个视线天翻地覆,后背一软,又陷进了毯子里。

幸好土匪常常对和尚做一些言行不一的事情。好比刚刚嘴上犯了贱,这会儿就温柔了起来,不再对他冷嘲热讽了,也愿意慢慢地来,还一下下地抚顺他的后背。

松子被顺毛顺得很舒服。

也会开口叫他拍拍这里,抱抱那里。

两个人的轻声细语藏在肢体之间,交错在耳鬓里,形成一种悄悄话似的结界,他们躲在这结界里,感官交融,呼吸同频,视线里包含了对方好看的扭曲的最直白的面容,好像全世界都被他们抛在脑后了。

只有他们。

只有他们。

土匪强势地掰正和尚的脸,两个人的视线宛如看不见的丝,又乱又紧密地缠连在一起,有些情绪在丝线里无声传递,土匪很确定,他在和尚热汗淋漓的脸上,也看到了同样的感受。

只有他们在这里。

只要他们在一起。

这个想法让土匪心潮澎湃,一把将和尚的腰往下摁,脱缰野马一样甩着尾巴奔腾起来。

…………

客栈里的枕头就是块木帮子,景历把它抽出来,把自己的一件里衣叠了叠,垫在枕头上,松子翻了个身,半张脸一下子就陷进了柔软的布料里,眉毛也舒展开了。

然后他就着和尚用过的水简单洗了洗。回到床边的时候和尚也睁开了眼,一脸惺忪的样子。

被子掉了一半在床下。

“水……”他说。

景历就给倒水,喂给他。

松子喝了一口,是温的。

土匪就是有这点好,除开他做完自己撇着腿跑掉的那次,之后没让他自己清洗过,也没让他半夜喝过冷茶,裤衩子都给他洗得干干爽爽。

脱了衣服伺候人,穿上衣服还得伺候人,这其实跟景历一贯的作风相悖,但他心虚啊,他得靠吃药才能支棱,这种莫名其妙的惭愧感催动景历多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事,就跟找补一样,可他自己也没意识到,他就当一顺手的事儿。

“不要了。”松子轻轻推一下他的手。

“就这点?”景历盯着水面,考虑到下降的水位跟和尚的失水量不太相符,就又喂到他嘴边,“喝一半,快点,手举麻了。”

松子摸摸肚子,用那双还湿着的眼睛看他,表示真的喝不下了。

“行吧,”景历说完,把垂落的被子拍了拍,要给他盖回去的时候,顺着手下去摸了摸他肚子,“最近是有点儿鼓,是不是吃胖了点?”

他转身,去把杯子倒扣起来,而松子没讲话。

“你这细胳膊细腿倒是不长肉,全攒在肚子上了,等年后开春了,山里的东西多了,再养养就更好。”

开春后,山里东西多,把和尚的身体养上一阵,等夏日里北边消停了,他们就往北去,带和尚去他起家的地方,那里有一汪天泉,是消暑的好地方,入了秋,打马向北就是叠浪而起的漠草,那里天蓝得像一顶瓷蓝色的茶碗盖,冬日里架起火就能在木屋里看到连绵的雪山。

日子不就这样过吗。

逍遥。

土匪倒下去,手掌覆盖在那里,很轻地捏了一下,他的余劲还没过,百炼钢成了绕指柔,这会儿乐意搂着和尚讲点话,可和尚好像惊到一样地耸起背,回头看他,“别捏死了。”

“…………”

景历一下就不高兴了,翻上去,故意又捏了一把,“我跟你说话呢,开春了带你进山,打点好东西。”

“知道了,”松子这样应,可他的注意力全在景历的腰腹上,“别捏了,再捏真让你掐死了。”

“就这三字儿?你不挺能叨叨的吗?”景历更不爽了。

狗和尚,话到这里了都没点儿反应吗?

他有点受挫了。

傻子一样在脑子里轮转了一个四季,结果人家连春天都不想跟你过,一厢情愿啊?热脸贴冷屁股啊?

操。

不是你先开始勾搭我的吗?

越想越不舒坦,景历化怒火为动力,再次拽下了和尚的小裤衩。

松子惊魂未定,怎么还没完事呢?

“嗳,嗳嗳?”

“别弄了,我我都困了。”

“冷!”

景历没有搭理松子,很奇怪地,这个视角里,他可以把松子全身都看得清清楚楚,包括刚刚在颠簸里吃透了把玩透了的小东西。

他盯着小东西,皱起眉毛。

“变小了。”

“……?”松子捂住那里,惊恐道,“哪里变小了,你看错了。”

景历竖起眉毛:“怎么可能,我这双招子,夜半搭弓都能在百丈内掀翻靶子。”

“这又不是靶子,我能屈能伸不行吗,再说了,”松子的声音软弱无力,“有些东西,够用就行了。”

“对,”景历突兀地笑了一下,“反正你也用不着。”

松子一呆,好像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折辱一样,下一刻就炸了,“我只是这会儿用不上,我就要小!要用上的时候自然有地方用了!不要你管!”

他真的在生气。

景历看到他龇牙的样子,刚刚的不忿突然就消失了,好声好气地给人把小裤衩套上,在和尚面色稍有缓和的时候,又逗他,“我不管,小就小了,有什么关系,但是……这里变大了。”

他指的那个地方,准确来说,应该是肿了个小小的鼓包,像个茶碗盖的弧度,上边缀着一颗石榴籽,还有点红,不像是嘬出来的,因为边上那一圈藕色的范围也扩大了点儿。

不会吧。

不会吧?!

松子吓到了,寒毛直竖。

土匪又俯下身,恶劣地嗅了一遍,“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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