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养你的人……我、我……”
“寒玉。”邱晚叫住他,“猎物是猎物,恋人是恋人,我需要的是猎物,不是恋人。寒玉你喜欢我,所以我不能要你。”
闫寒玉脸色煞白,僵在原处。
满腔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爱意就这样被无情斩断,他看着邱晚手中那杯晃动的血色液体,胃里不由得翻江倒海,他嘴唇微颤:“为什么?”
“不要试图进入我的世界,小寒玉,这不是你该承受的。”邱晚往椅背上一靠,雪茄的青烟如水墨在他面前晕染开,将他漂亮的眉眼衬得更为矜贵与冷漠。
“回家去吧,今儿除夕,你家人等你过年。”他下了逐客令。
闫寒玉眼眶瞬间就红了,他知道这很愚蠢,但他忍不住:“为什么那个洋人可以,我却不行?”
邱晚温和地看着他,仿若在看一个不懂事、闹脾气的小孩。
“二爷请回吧。”管家已上前一步请人。
闫寒玉甩开手,眼泪眼看就要往下掉:“你是不是嫌我老了?十年了,你一点没变,我却老了。”
“傻寒玉,你才二十五,怎么会老?你有那么多人爱你,他们会陪你一辈子,你不知道你多幸福。”邱晚温声道。
“我不要他们,我只要你。”自从十五岁见到邱晚,闫寒玉就知道自己这辈子不可能再看得上别人了。
那时的邱晚如同一个从天而降的神明,他随手夺了一支枪,一口气端了整个山匪窝,他速度极快,杀人精准狠辣,一枪一爆头,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闫寒玉被吓懵了,他呆愣愣看着邱晚越过满地死尸,将他抱入怀中。邱晚的怀抱宽阔又安稳,他望过来的眼神极其温柔,像母兽看着丢失的幼崽,又像饿久了的猎人凝着猎物,带着饥渴感,美丽又危险。
闫二少爷一眼就沦陷了。他行了大运了,遇着了个天底下最神奇的宝贝。他想尽办法赖在邱晚身边,日日看着他,守着他,可守着守着,不知为何变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闫寒玉小心翼翼伏到邱晚腿上,像小时候那样,仰头望他:“你是不是要走了?”
乌沉沉的小鹿眼,脆弱,无辜,满心满眼的迷恋与依赖,邱晚仿若又在那眉宇间看到了某些熟悉的影子,他摸了摸他的眉眼:“是。”
闫寒玉偏过头,蹭蹭邱晚的掌心:“听说你将钱都捐掉了,这么多年的经营,都不要了?”
“不要了。”邱晚望向茫茫远山,“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什么时候走?”
“就这几日。今晚就算告别。”
“还回来吗?”
邱晚只是温柔地笑。
闫寒玉意识到自己真的要失去邱晚了。
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闫二爷将毕生的跟头都栽在了邱晚身上,他心中生出一种悲戚来,他忽的站起身,抢过邱晚手中的高脚杯,将那杯鹿血泼在火炉里,火苗噌的一下蹿得老高。
邱晚拿开雪茄,平静地看着他。
“你不能走!”闫寒玉怒声道,他快要哭了,声音都在颤,“你是我的,你不能走!”
他甚至威胁道:“你敢走,我动用闫家的势力来抓你!”
邱晚平静地看着这个气急败坏、张牙舞爪的小可怜。
“你不是喜欢这个吗?”闫寒玉一把扯开层层衣领,露出雪白脖颈,送到邱晚面前,“你咬!我让你咬!”
邱晚从未碰过闫寒玉。
闫二少爷从小锦衣玉食,细皮嫩肉,就连血液也透着迷人的馨甜,是非常理想的猎物,邱晚数次差点就没忍住,可是闫寒玉看向邱晚的眼中满是爱意。
被邱晚咬会上瘾,邱晚吸血时会分泌一种津液,那会给人一种类似情.欲的快感,这于闫寒玉而言会是深渊,邱晚什么也给不了他,邱晚需要的是猎物,而不是日渐疯掉的小情人。邱晚不能害了他。
“回家去吧,别做没用的事。”邱晚冷声道,“别让我后悔十年前救了你。”
闫寒玉哭了:“为什么?”
“我喜欢你,邱晚,见你的第一面我就喜欢你,我只想用最好的年纪来爱你,就这样也不行吗?”他悲伤地意识到自己与邱晚之间存在的鸿沟,他用一种近乎自虐的方式问道,“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邱晚神色微恙。邱晚这一生,像只孤魂野鬼,独自在漫长的时空里流浪,权力、财富、家人、爱人、朋友,他都曾短暂地拥有过,后来都没了。
他又遇到过很多人说爱他,可他从不让这关系更进一步。邱晚不喜欢与人说“爱”,爱会让人变得很可怜。
邱晚的声音更冷了:“这不是你该问的。”
“告诉我他是谁?他在哪?他还活着吗?”
闫寒玉颤声道:“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姓什名谁,家在何处,来自哪朝哪代,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模样……告诉我你永远不可能爱我,我永远等不到你,请让我死心,别让我这么可怜,邱晚,求你……”
无妄山的风自山巅扫下来,掠过山川,掠过雪林,掠过静谧沉默的庄园,落在邱晚脸上,化为绕指温柔,带着清冽的雪松味。
“阿晚。”邱晚似乎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一缕黑雾从他心口溢出,如黑色藤曼一般,贴着他的肌肤,在他的衣袍内蜿蜒生长,于暗处拥抱着他的身体。
邱晚手指一抖,雪茄灰烬落在地上,灰白如雪。
那些破碎的、模糊的旧事,也如破笼的蛾子在他脑海中四下逃逸,那是他封缄于漫漫时空中,从未宣之于口的秘密。
他眼底浮出红光,将将压下去的饥渴感又躁动起来。
就连声音也透着危险:“你真的想听吗?小寒玉。”